如此又过了两天,贾赦才算等来了第一次送信回去的回音。自然要先看自己家中送来的信与东西:信中贾琏先是报了合府平安, 再讲了讲京中甄贵太妃在冷宫中去了, 太上皇念着旧日情谊, 果然下令:凡有爵之家, 一年内不得筵宴音乐,庶民皆三月不得婚嫁。却比原著少了外命妇进宫哭临一项不说, 那甄家也没有恩旨,仍在大理寺待勘。
也不知道这太上皇还将那个女人以贵妃之礼下葬是做何想, 不过这些不关贾赦的事, 要恼火也得是皇帝,让他自己去为自己的养母、现在的太后鸣不平去吧。
再看东西, 把个时先生也乐个够呛。只见林林总总,从春到冬的各色衣服还能让人理解,可是一匣子发了霉的点心、上面还有歪歪斜斜的两个大大的“祖父”是个什么意思?
不想贾赦一见,眼泪好悬没下来:“这定是我巧姐儿怕她祖父没好吃的, 特意给她祖父留的。”
时先生翻个白眼:“贾棒槌, 你好歹也长进些。这京中到这里是什么路程你不清楚?再说就是这天,热得人都快馊了, 还捎什么点心?”
贾赦用看白痴的目光看了看时先生:“还说我棒槌, 你老人家倒是通透, 又知道路程远近,又知道天气炎热。可我巧姐儿还是个孩子, 一个虚岁才四岁的孩子!”说着整个人都骄傲了。
这下子轮到时先生无话可说了, 好半天才问:“你这孙女是用什么写的字, 怎么笔画如此之细?”
更加得意了怎么破?得瑟开了的贾赦决定好好对这个常年猫在庄子上的人进行科普:“你就没听说碳笔的事儿?怎么样?是不是方便得很?就是刚学字的孩子,也不用再担心弄得一身墨汁子,拿着又能用上力气。”
可不是用得上力气吗,这两个字已经要力透纸背了。时先生看不得他的得瑟样子,决定打击一下他:“就算是碳笔再好又与你何干?那也是皇帝说了好才推广开来的。”
“那是我,我这个你一向看不起的棒槌想出来的法子好不好?没有东西,皇帝还推广个...”贾赦及时刹车,要不这里外的人,不知道谁就把这话传到皇帝耳朵里。
时先生想打击人,没想到自己被打击到了,只能自己找地去疗伤。没有人捣乱,贾赦更是翻东西翻得嗨皮,又得了迎春做的扇套和黛玉做的荷包,更是爱不释手。又对着跟来的开道报怨:“这东西多费眼睛呢,年轻不爱惜,到老了可是有罪受。”
开道真想告诉自己老爷,这个真不是自己让两位姑娘做的,自己还想留着小命呢。不过老爷你立刻就换上,与自己刚才的话可有点不一样哦。
看完了东西,在箱子底下还有两封信,是迎春姐妹写给他的。二人关心了贾赦的身体,共同告诉了贾赦一个好消息,那就是她们的嫂子已经有了身孕,可是哥哥自己不好意思,想等月份再大些才告诉贾赦。两个姑娘却想着,贾赦已经是不惑之年,人家在他这个年纪早就抱上孙子了,就算现在有个巧姐儿能慰寂寞,也不能与传承家族的孙子相比,所以不约而同的将这个好消息提前泄漏了出来。
贾赦也算理解贾琏的心情,大概是怕这孙苑肚子里的也是个闺女,希望越大失望越大,白欢喜一场。反正自己出门在外,要是能诊出男女了再告诉自己,也是便宜儿子体贴的意思。眼见便宜儿子长进不少,也知道对弟妹尽责了,贾赦更觉得自己该好好想想后路。
大半天过去了,贾赦还对着家里来的东西左看右看,那给皇帝传密旨的人都要跳脚了:别人都是先顾着皇命,就算是再惦记家里也得接了皇上的旨意再说吧?这位倒好,赤/裸/裸地没将皇上的旨意看到眼里,只顾着自己对着家里的东西瞎乐呵了。要不是来时皇帝早料到这一出,告诉来人一定要等贾赦想听的时候再说,此人都想上折子参他一本了。
好在还有一个靠谱的时先生。疗完伤的时先生,将贾赦从对家人的怀念中生生拉出来,让他先和皇帝派来的人说上几句话:“现在咱们可得靠皇帝帮忙呢。你要是让人家抓住了把柄,现在自然看着你有用不计较,等你没用了,哼哼。”
听了时先生的冷哼,贾赦好歹算是回了神,让明锣和开道将东西收好,就是那盘子坏了的点心也不能扔,才端坐下来。
“不知这位大人如何称呼?”
来人那个气呀。刚才咱们已经互相介绍过了不是,这么一会你就将我的姓都忘了?可皇上的态度摆在那里,只能忍气道:“不敢当贾将军一句大人。下官是兵部职方司员外郎孙力。”
又是个员外郎。贾赦对自己与员外郎的相处有深深的阴影,似乎就没有一个员外郎对自己有好印象的,不过他们也无奈他何就是了。
“有劳孙大人了。刚才赦有些忘形,现在就请孙大人宣旨吧。”贾赦已经站起身,准备一会山呼万岁了。不想那孙力也正尴尬着,皇上只给了他一封信,让他转交贾赦,还明确告诉他,见了贾赦后一切听他的安排。现在让他宣旨,难道他敢把皇上的信打开当着所有人念上一遍?
没有胆子私拆皇帝信件的孙大人,只能竭力镇静地看向面前之人:“贾赦接旨。”
“臣贾赦,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