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贾琏没等从贾母跟前告辞成功, 就被人从外面进来拦住了。抬眼一看, 竟是久未见面的贾宝玉。
对这个一向做凤凰蛋养大的堂弟,贾琏说不上有什么观感。许是习惯成自然,从小看着贾母等人将他捧大, 贾琏也以为是应该应份, 谁让人家从小长得得人意不说, 还是独一份的含玉而生。
可要说不嫉妒凤凰蛋,也太过亏心。毕竟都是嫡出, 他自己还是长房长子, 差别待遇总会不经意间引起人的反感。好在那时贾琏已经懂得掩饰自己的情绪, 并未被别人看出。
等后来贾赦突然奋起了, 荣国府变成了将军府,贾琏才知道自己被亏待到了什么地步。只是那时他已经开始在官面是行走,目光也不再局限于贾家, 对府里如何对待自己已经不在意了。
所以就算是被贾宝玉拦住了,他也只是问一句:“怎么今天你又没去上学?”学里不是已经让贾赦逼着贾珍整顿过了,怎么还能随便逃学。
听贾琏问到上学之事,宝玉也有点不自在,可是他昨天偷听老太太身边的人说,今天老太太要请琏二爷过府商量如何解救三妹妹, 自认为这才是当前的头一等大事, 就算是为这个挨贾政的板子也是值得的。
“听说二哥哥今天要来, 我特意等二哥哥的。”说了自己为何没去上学, 宝玉就急切地问道:“二哥哥可想好如何去救三妹妹?”
没想到贾政这一番举动, 竟如此不得人心,让出了名的富贵闲人都操起心来。不过贾琏可不打算说出什么让人误会的话:“你也知道了。那你想必也知道这是二老爷的决定,我不过是个小辈。”
宝玉不干了,他原以为贾琏来此,是已经有了好主意,现在着急要走,也是去实施,不想人家要做的与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二哥哥怎么能如此说。要知道那可是三妹妹,是咱们的自家姐妹。二哥哥也是有女儿的人,就没有些同情心吗?”
如此的理直气壮,要不是自己是当事人,贾琏都想给人鼓两下掌了,可偏偏他是当事人,屋里还有一个竖着耳朵听的贾母:“你竟也知道我是有女儿的人,那人之五伦想你也是学过的。”
怎么可能没学过,就算是宝玉一向不爱听这些话,可也知道君君臣臣、父父子子之道。探春是贾政亲自送出去的,理论上并没有别人置喙的余地。
好在宝玉一向自说自话惯了,他有自己的一套:“可是三妹妹自己并不愿意,就是老爷也是迫不得已。现在家里只有二哥哥有这个本事,为何不能向三妹妹伸以援手?到时别说是三妹妹,就是我也感激不尽。”
你谁呀,以为自己的感激值多少银子?考虑到贾母还在,贾琏并未将此话说出口,可接下来的话却不好听:“承你看得起,以为我有这个本事。可惜就算是二老爷真的迫不得已,要是早些与我商量,或许我还能想想办法,可是现在人已经入了别人府里,我却是没这个本事了。”
“三妹妹清清白白的女儿家,最是娇花一样需人爱护,如何能送到别人府里受搓磨。”宝玉还是纠缠不清:“二哥哥既然原来有办法,那为何现在就没有办法了?想是为着我们已经分家,竟不把三妹妹当成亲人了。”
听了他的话,不说贾琏,就是贾母心里也怕要糟。果然贾琏下面的话就跟着来了:“你既然如此怜惜你三妹妹,可自己到忠安王府去过?可自己去求王爷放过你三妹妹?或都不说在王府,就是二老爷要把人送走前,你可求过二老爷不要把你三妹妹送走?甚至在二老爷送人前,可曾想着给我送个信?”
你自己什么都不做,倒在这里对别人指手划脚不说,还对不帮忙的人恶语相向。谁该你的不成。
“琏儿,宝玉不是这个意思。他还小,有不懂的你只好生教导他。”贾母本以为让宝玉缠一缠,说不定贾琏脸上过不去就能答应,不想宝玉一句话没说好,引得贾琏更生气起来。
“还小?”贾琏最听不得这句好不:“他今年已经十三岁了吧?老太太是不是忘记了,当年我和他这么大的时候,二老爷和二太太已经支使我到各府送节礼了。”不想再与这两个说不清的人多做纠缠,贾琏果断地向贾母行了一礼,也不用人送,自己就出了贾府。
剩下贾母与宝玉面面相觑,宝玉叫了一声“老太太。”伏在人身上抽答起来。想着贾琏最后的话,看看怀里只会哭的宝玉,贾母自己也是双泪成行。
一时就有人在外回:“老太太,老爷请宝玉过去。”
宝玉立时扭捏起来,只在贾母怀里不肯离开。贾母对来人道:“去和你老爷说,我心里不自在,刚得宝玉来说说话,舒散了些,不是急事等宝玉吃了饭再说。”
来人得了贾母的话,自去回贾政。宝玉却又想起探春来:“老太太,那三妹妹那里?”
贾母叹了口气:“即是没有办法,也只能是她命里该有这一劫。且看她的造化吧。”
贾政此时正自己在书房得意,对宝玉被贾母留下,也不大在意。今天他已经见到了忠安王府的长史,说是等过几日王爷得了闲,就会召见他,并说他的女儿很得王爷的喜欢,让他只等着好消息就是。
于是等不来宝玉的贾政,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