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宁世子成亲宾客的名单上, 没有鼎国公府里的人。贾赦就连贺礼也没有送。开玩笑,说什么四王八公,同气连枝, 那是贾代善还在的时候的事。
自从贾代善去了以后,八公的人渐行渐远不说,四王里除了那个北静王爷与南安太妃外, 其余的人就没有一个瞧得上日益没落的荣国府的,恨不得离荣国府越远越好。那时你们觉得自己高高在上,那就继续好了,反正已经让贾赦收拾得差不多了,想让他做出友好之态, 做梦去吧。
所以就算是在自己的书房里听平郡王说起今日西宁别院的闹剧, 贾赦也只是漫不经心的点了点头, 眼睛还是看着那个高炉的图纸。
直到平郡王开始向他讨着主意:“父亲,您说我们监察处要不要奏上一本?”
“你哥哥的老丈人不是已经上奏过了吗?”贾赦放下图纸, 认真地看了平郡王一眼, 知道他不是无故起的念头, 有些不解地问。
平郡王就道:“可是那些御史台、都察院里的老儿人,总是自行其事,全不把我这个正使放在眼里。我得趁着这件事, 让他们知道知道我的厉害。”
贾赦摇了摇头,对着他的头拍了一下:“你真愿意一直在监察处呆着?”
平郡王的嘴就嘟了起来:“谁愿意在那里呆。一群老头子, 天天话也不会好好说。明明一句话就能说明白的事儿, 光是引经据典就能绕半个时辰。又都自以为是的厉害, 人人之间互相不服气,个个觉得自己才是救国救民的那个。”
“说过多少次,不能再风闻奏事,不能再风闻奏事,都察院的人还好点,御史台除了与副都御史走得近点的那些人,就没有一个听的。要不是当日四叔非得说是您的意思,我能放着自己的亲事不准备,做这吃力不讨好的事?”平郡王开启吐槽模式。
“那你还瞎积极个什么?”贾赦再给他一下子:“这回知道我为何让你哥哥的老丈人上奏了吧?”
我不知道!已经让贾赦两下子给拍傻过去的平郡王,表示自己理解不了贾赦的深意。
对这个便宜儿子,贾赦比对贾琏有耐心得多,他一点一点地分析给平郡王听:“大家平日说起原来的御史台,只知有副都御史孙坚,不知道有都御史陈琚,知道是为什么吗?”
平郡王把自己知道的说出来:“不是都说是因为那陈琚是皇祖父旧臣,不为四叔所喜,所以每日闭口不言。不过他为人谨慎,从不让人拿得住把柄,而四叔又念在皇祖父的面子上,才让他还占着都御史的位子。”
贾赦再次摇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那陈琚原是忠安的人,不过隐得十分之深。就算是上次办了忠安,都没把他牵出来,是忠安留着给皇上添堵的。前段时间,锦衣卫已经发现他到过西宁王府别院,可见他已经与西宁王府勾搭上了。这次让锦衣卫给抓了个正着,逃不过去喽。”语中不乏兴灾乐祸。
“那和不让我上奏有什么关系?”平郡王还是不明白。
“这不是你哥哥的老丈人已经在事发前就上奏了?那他就是首告,是察敌于前,可不就是大功一件?立了这样的大功,皇上能不加恩于他?而你呢,在监察处这么长的时间,一点建树都没有不说,两处的人都没有整合到一起,你说,要是你是皇帝,你会用谁?”怎么就这么笨?贾赦开始为林仙子着急,这样的丈夫,能理解仙子大才吗?
“对呀!”平郡王喜得眉开眼笑:“要加恩,就得给他升官,而我又一直在监察处毫无建树,只能让有德者居之了。父亲,明日我就去辞官。我要让贤。”又可以亲自准备自己的婚事,好开心。
贾赦却又摇了摇头,平郡王又是不解,不是你说的不用我做官了吗,怎么还摇头呢?贾赦就笑得一脸委琐:“既然是你四叔主动让你做的官,也得让他主动撤了才行。”说不定还能得点好处。
谁说只有做了官,有了实权才没人敢动平郡王?贾赦从那日林之孝说起贾环读书也不能科举时,这两天就好生地把思路理了一理。他做出了一个决定,要让平郡王做无冕之王!君不见那些清流的大儒,有几个是官居高位的,还不一样是振臂一呼,从者云集?
当然不是让他办什么报纸,文字狱不是闹着玩的。上面的人要想收拾你,才不管那上面的东西是不是你写的,只要登在上面,你就有失查之职。那东西等平郡王真的做成事后,交给自己的小老乡好了。贾赦想让平郡王做的,是办学!
就是要办学!还得是专门培养理科生的工学!想想吧,一位开时代先河的山长,将层出不穷的新巧之物带给这个帝国,引导这个帝国走向强国之林,为帝国培养出一位位高端人才,还有哪一个帝王,能轻易动得了他?别说他那些学生,就是得益于那些发明的百姓都不答应。
别说平郡王不行,在水泥修路的时候,贾赦就发现平郡王对这些格物的东西很感兴趣,这就妥妥是理科生的节奏呀。再说,也不用平郡王亲自上阵,只要能把个学校管理好就行了。时先生已经给了他那些人,不信还不能管好一个学校。至于教材与教员,贾赦表示,自己是完全的拿来主义。
南边不是还有夷人上岸吗?他早就让人去找那些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