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非什么神医妙手,”叶长清十分谦逊的说道,“不过我确实略微懂一些医术,可以帮前辈诊诊脉。”
叶长清的回答令叶景清有些诧异,毕竟她从不轻易给人看病,还立下千金不治和医命不医病的规矩,就连公主几次上门去求,她都丝毫不为所动。
“前辈,请伸手吧。”
皇上把手伸了出来,袖口露出一角里衣的明黄色,叶长清眉头一挑,装作没有看到。
轻轻搭上皇上的脉搏,叶长清闭上了眼睛。
“姑娘,我家主人……”
叶长清抬手制止侍者说话,神色微微凝重,继而往下探去。
一会儿后,她把手拿了下来,对皇上说:“前辈病症尚未明朗,我不敢断言是何疾病。”
皇上凝视于叶长清,华贵的面庞之上隐隐恍有慈蔼之色:“那可有缓解之法?”
“无解。”叶长清面无表情的吐出二字后,皇帝身边的侍者立即斥驳道:“天下之大,怎的会有无解之症?我看是你这个小姑娘在故弄玄虚!”
“病疾深入,华佗在世也难医。”叶长清缓缓摇了摇头,她就是要让皇上知道自己的病症,好早为这个皇朝的兴衰做决策。
“你胡说什么!”侍者听了大怒,险些要拔剑斩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子。
皇上伸手拦了拦侍者,神色平静的问叶长清:“小姑娘,你方才说的可都是真的?”
“我只是略懂皮毛,前辈若是不相信,可以当我说了一通胡话。”
微微让叶长清意外的是,皇上在听完自己的话后,脸上并没有慌乱或恐惧的神色。他也并没有把那些的话当成是胡话,相反,他正是听进去了,才愈发显得沉稳。
皇上沉吟着没开口,一双黑漆漆的瞳眸里酝酿着情绪,不知喜怒。
叶长清问叶景清要了纸笔,写了个方子。
“前辈,这是补气的药方,前辈回去每日一次,身体可畅快。”叶长清启唇缓缓道:“我家住在永安巷,前辈若病症发作,可去我家找我,晚辈兴许能帮得上您。”
皇上不由得多看了叶长清一眼,十五六岁的小姑娘稚气才脱,模样清丽,身形瘦削,却有如此不凡的气度和医术,令人喟叹。
其实他早看淡了生死这回事,他的身体他自己清楚,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这大好的河山社稷不知该交给谁。
……
叶长清没料到皇上的传召来的如此之快,春游后不过月余,就有宦官来叶家传旨,宣叶长清进宫面圣。
叶母和二丫三丫不知怎么回事,以为是叶长清拒绝公主,引来灾祸,都恐惧不已。
只有叶长清心里清楚这一切,皇帝的病不能让人知道,否则天下将会大乱,所以传召的宦官来时也并未言明要叶长清进宫的原因。
进宫前她安慰母亲和妹妹,让她们不要为自己担心。
来召的宦官正是那日春游时陪在皇上身边的侍者,上马车后,他见叶长清并不好奇,只是时不时扭头望向窗外。
“叶姑娘难道就没有什么想问的?”宦官忍不住道。
“天子身旁,最忌讳的可不就是好奇?”
宦官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倒是个懂事聪明的丫头。
看来那日,皇上的身份就已经被这丫头察觉到了。
马车行驶的很急,道路不轻,所以颠簸的格外厉害,叶长清的呼吸慢慢急促起来。
瞧这架势,皇上的病恐怕已经很重了。
近来几日常有雀鸟近黄昏时在天空盘旋,坊间在传,皇帝已经几日没有上朝了,怕是这周朝的天,要变了。
朱红色的宫门缓缓推开,叶长清随宦官从皇宫后门进入,宫门合上,天色阴沉,俨然一副风雨欲来之景。
宦官走的很快,怕路上有人看见,叶长清紧跟其后,一路上都没有见到宫人。
听宦官说皇后今日在宫中宴请朝廷重臣的女眷,宫人们都去皇后宫中侍候了。
这是叶长清来这个世界以后第一次进皇宫,因为走的仓促,她根本来不及好好观赏,只能看到高高的宫墙,和被限制在宫墙里面的那一方小小的天空。
皇帝寝宫前,宦官叫停叶长清:“姑娘且先稍等片刻,皇上在同九皇子议事。”
叶长清点了点头,静静在外头等。
天色越来越沉,鸦青色的云层压的很低,皇帝的寝宫中亮起烛火,“议事”始终未结束。
宦官又走了出来,“叶姑娘,天要下雨了,皇上让你进去外厅等。”
叶长清心想皇上倒还算仁慈,也不枉自己来走这一遭,撩起裙摆正要往殿宇中走,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尖锐又有些不确定的女声。
“叶长清?”
叶长清下意识回过头去看,云阳公主一身大红色广袖襦裙站在宫门口,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她这身装束在阴暗的环境中格外扎眼。
叶长清眯眸打量着她,看来她气数未尽,这么快又能下地走路了。
一看到叶长清,云阳公主那张妆容精致的脸上表情立即变得狰狞起来。
“果然是你这贱人!本宫还道,天下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刚刚在皇后的宴会上她喝了几杯,加上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