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叶长清见皇帝心情不错,便以思念家人为由,提出要去国子监看看叶景清。皇帝念她多日以来悉心为自己调理身体,便很干脆的应允了。
国子监内,叶长清发现大多数的门生身上都带有或浅或重的气运。国将腐朽,或许这些气运之子,都是有能力改变现状的人。
叶长清并未进去打扰叶景清,她心里已经清楚自己没有猜错。
……
两月之后,秋闱结束,叶景清毫无悬念中榜,熬到殿试,一举夺得状元,入朝为官。
叶家满门欢清,叶母苦了这么多年,也总算是真正的挺起了腰杆,邻里都道叶母有福气,生了个儿子,似文曲星下凡。
那时皇帝已经病的很重,殿试后几乎下不了床榻,而恰逢淮水泛滥,国家正是风雨飘摇之际。
皇帝有意派皇子们去赈灾,但皇帝很快就要不行了,谁都不愿意在这个紧要关头离开京都,去往灾区。
但一日无人去主持大局,百姓便受一日的苦,正当皇帝忧虑病情越发的重时,景卫邑提议去淮中赈灾。
纵使皇帝不舍,却也没有别的办法,一道圣旨降下,景卫邑远赴淮水,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叶长清才终于坚定了信念——景卫邑便是那个能够救百姓于水火之中的明君。
皇帝坚持着不在景卫邑回来之前立储,但皇上病重,朝堂之上皇后只手遮天,朝中的大权慢慢的落到了四皇子景卫琛的身上。朝中大部分的老臣纷纷倒戈向景卫琛,大有一副拥他做储君的架势。
再这样下去,朝中恐怕没有景卫邑的一席之地了。
叶长清知道如果再无所作为,那这大周朝的江山,恐怕就要落到景卫琛手里了。
因为叶景清是今年的新科状元,叶长清想,如果他能够出面笼络今年秋闱后的年轻官员,兴趣影响力会更大一些。
那日,趁皇帝昏睡,叶长清独身去找了叶景清。
皇后听政,刚下早朝,初冬的五更天薄雾冥冥,臣子们几乎昏昏欲睡。
叶长清问李公公要了套宦官的衣服穿着,守在叶景清的必经之路上,等他来时,悄无声息的将他拖到午门后。
叶景清倒也沉稳,没喊出声来,等叶长清摘下帽子,他彻底看清了她的脸才终于出声:“姐?”
叶长清点了点头。
“怎么了?”叶景清心一紧,以为是皇帝那边出事了。
“我们既都是一家人,我也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一会儿天亮了人多眼杂,叶长清硬着头皮只能选择速战速决,“如今皇后一脉当权掌政,说句大逆不道的,若皇上驾崩,那帝位定然落在四皇子手中。”
叶长清话音初落,腕上倏然一痛,叶景清压低了声音道:“姐姐可知这话若被有心人听去,我叶家必受灾祸。”
“可这已经是京都人尽皆知的秘密了。”叶长清抬眼看着叶景清的眸子,“四皇子残暴不仁,若他当权,周朝必定民不聊生,你入朝为官,这点定然比我更加清楚。”
见叶景清沉默不表态,叶长清咬了咬牙,只好把自己最后的筹码抛出:“四皇子连同皇后一派拥兵自重,他们连和沛国公招兵买马,意图谋反,到时国之不国,百姓必陷于水火之中。”
叶长清知道叶景清必定对沛国公家的事上心,果不其然,她话才刚说完,叶景清就沉着声音问:“此话当真?”
叶长清点点头,不仅仅是嘉贵妃告诉她的,她也曾多次窥得沛国公出入景卫琛的寝宫,沛国公出宫之后便四处锻造武器,召集人马。
这些都是二黑说的,二黑身量小,做起事来比人要方便的多。
“千真万确。”叶长清知道叶景清不会放弃这个复仇的机会,而叶景清也不是一个没有良知的人,她不相信叶景清会看着国将覆灭。
叶景清攥了攥拳头,问:“那姐姐觉得,应当怎么做?”
虽他心里已经有了大体方向,但他还是想听听叶长清的想法。
“召门客,拥立九皇子景卫邑为帝。”
这话换做从旁人嘴里说出来叶景清定然会觉得大逆不道,但从叶长清嘴里说出来,他却觉得一切都似浑然天成,没什么不妥。
这想法,倒与他的不谋复合。
朝堂上左右不过两派,一派支持四皇子占多数,另外一派支持九皇子则为少数。虽然九皇子看似不及四皇子得人心,但支持四皇子得人大多是迫于皇后的压力,如同滚雪球的道理一样,越多的人支持四皇子,便会吸引更多人来依附。
可他叶景清却偏偏不愿意从众,九皇子虽然低调,但他的城府和实力绝不止表面上看到的那样轻巧。景卫邑的手腕,叶景清早就听说过了。
而刚刚叶长清口中所说,沛国公跟四皇子意图谋反的事,则是彻底将叶景清与景卫邑连在了一起。
叶长清猜的没错,叶景清正是安定侯的嫡子,当年受沛国公的长女,也就是他前世的继母迫害,命丧于家门争斗。
当年他的死,继母一个年轻的女人绝不可能独身造成,沛国公为了女儿能够在安定侯府独大,恐怕在这其中也使了不少的力。
所以叶景清与沛国公是世仇,他绝对不可能跟仇人站在一边,叶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