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上学吗?”
叶长清点点头。
“那你有时间吗?”
“下午六点以后,我都有时间的,还有节假日全天。”
男人实在舍不得错过这么一个手法精湛的技师,思忖良久,咬牙道:“好,不过你既然是短时兼职,就不能按照外面招聘广告上写的按月付费了。你只能按客人人头拿钱,你愿意吗?”
“好。”
稍后男人又与叶长清商定了推拿客人的具体酬劳,叶长清每推拿一位客人就能够挣到三十块,若按半小时一位算下来,她一天也能够一百多块的酬劳。
每天的餐费钱,这边有了着落。
因为是课后来应聘的,叶长清推了晚修,离开医馆以后,天已经黑了下来。
她在路边的快餐店买了份咖喱饭,准备先垫一垫肚子,刚拎着吃的出快餐店,垃圾桶旁一个佝偻的身形就吸引了她的目光。
女人很瘦弱,满头的白发,此时正弯着腰,捡垃圾桶里的东西吃。
叶长清看她捡起半个面包,捧在手心里,仿若至宝般小心翼翼的咬了一口。
叶长清看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也胃口全无。
看了一眼手中的塑料袋,她慢慢的走到那个女人身边,将袋子递给她。
“阿姨。”
天色昏沉,女人的视力大概也不是太好了,叶长清轻声提醒她,她才察觉到身边有人。
闻着食物的香气,她千恩万谢的从叶长清手中接过袋子,大概只有饿的极了,才会这么轻易的从陌生人手中接过食物吧。
她手指勾过塑料袋的瞬间,叶长清恍然发觉一股清新的气运沁入身体。
女人一边说叶长清心好,一边缓缓的抬起头来,对上叶长清目光的刹那,两人双双震惊。
叶长清震惊的原因,是因为面前的女人正是她现在这幅身体的生母,她之所以会认出她来,是因为叶柔柔为了激怒她,曾故意拿生母的照片给她看过。
江艳梅丢下手中的袋子就往前跑,可她身形佝偻,腿脚不便,叶长清轻易就抓住了她的手腕。
看她的反应,应该也认出了叶长清。
就在此事,一些支离破碎的片段挤入了叶长清的记忆当中。
那些片段像电影似的,一幕幕在叶长清的眼前浮现,而无一例外,都是江艳梅偷偷躲在离她不远的位置,默默关注着她长大的画面。
有时是在叶家的别墅外,有时是叶长清跟叶家人一起外出聚餐的,有时又是在叶长清参加钢琴比赛的会场外。她苦等三个小时,只是为了能够站在人群以后,默默地看上她一眼。
叶长清忍不住问:“为什么要躲?”
江艳梅躲闪着她的目光,“姑娘,我不认识你。”
“别装了,”叶长清直接戳破她的谎言,“我知道,你是我妈妈。”
叶长清半个月之前曾经想过要去寻找原主的这位亲生母亲,经过多方打听后终于找到了江艳梅的住处,却被邻居告知江艳梅因为替丈夫还债,把这套房子给卖了,此后就了无音讯了,
女人笑着推开她的手,沟壑纵横的老脸上布满了心酸,明明才四十几岁,苍老的却仿佛已经快要六十岁了。
“姑娘,我怎么会好命到有你这么漂亮的女儿,你认错人了。”她说完扭头就又要走。
叶长清却始终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腕,“别装了,你明明就一直在关注我。”
叶家找回叶柔柔以后,江艳梅便没脸再去叶家了,她身患绝症,就算与女儿相认,也是白白拖累了女儿。
“妈,你为什么不肯认我?”
闻言,江艳梅终于崩溃了,眼泪决堤,在人来人往的街头,她蹲**体,用力的扇自己耳光:“我不是人,我不是人啊……”
叶长清眉头一蹙,蹲**来,阻止着她自残一般的动作:“您别这样。”
江艳梅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如果可以,谁又愿意忍着割肉一般的痛楚,把自己的亲生女儿给别家养的,要不是我没有本事……”
见四下里有行人驻足看,叶长清搀扶起叶母,将她带到了一家小旅馆中。
叶母卖掉了房子以后无处可去,丈夫依旧迷恋赌博,不知去向,她一个人住在桥洞或天桥底,过的好不凄凉。
狭小逼仄的旅馆房间中,江艳梅小心翼翼的伸手触碰上叶长清的脸颊,她好怕眼前的这一切都只是幻影,她怕碰一碰这个分外甜美的梦境就会破碎,而她醒来则发现自己仍睡在桥洞之下。
在确认过面前的叶长清是真的存在的后,江艳梅脸上露出了像小孩子一般纯粹的笑容,尽管叶长清知道她此刻正忍受着病痛的折磨。
“妈,你到底为什么要丢下我?”叶长清这一问,是替原主问的,她相信原主一定也想要知道答案。
江艳梅长叹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从深深凹陷的眼眶中流了下来,“长清,我不是故意的……当年,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十七年前,江艳梅在为雇主家的女儿喂奶时,孩子忽然没了气息,她以为是自己的手法不得当,所以才害死了雇主家的孩子,惊疑害怕之下,她拿自己同样刚出生不久的女儿顶替了雇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