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人热情地跟姥娘握手,夸她剪纸剪得好,有灵性。
别金海指着一个50左右却保养得益衣着讲究的女士笑道:“这位也是我们县里有名的剪纸大家崔昭芸女士。”
林妍扶着姥娘,刚要和她招呼,崔昭芸却皱着眉头躲开了。
崔昭芸挓挲着自己纤细的手指,歪了歪头,笑道:“不好意思啊,我刚做的指甲。”
这时候有什么做指甲的呀,就是抹了大红的指甲油。
她不想和姥娘握手,老太太个子不高,银白的头发,衣着相当土气,居然还穿着民国时候的斜襟褂子,穿着尖头小鞋,摆明就是个裹脚的封建女人,她瞧不上。
别金海有点尴尬,恰在这时另外一个五十左右的妇女小跑过来,她也烫着头发、衣着不俗。她朝着姥娘笑道:“哎呀,这位就是大阅兵的作者夏女士吧。”
说着她就主动捧起姥娘的手摇了摇,“夏女士您好,我叫李玉凤,我打小就爱好剪纸,可我看了您的作品,真是甘拜下风啊。”
姥娘眨巴着眼睛,咧了咧嘴,露出她雪白整齐的假牙,“啥夏女士?我不是夏女士。”
林妍附耳道:“姥娘,你姓夏,女士就是尊重你的称呼,跟先生太太差不多。”
姥娘忙摆手,“咱可不配,我就个乡下老婆子。”
李玉凤和姥娘一见如故,拉着她去看还在展览中的作品,让姥娘给自己指点指点。
聊着聊着,李玉凤想起来了,“哟,咱俩是不是见过啊?”
她想了想就想起来了,那次在面馆吃面的时候见过,当时老太太好奇地看她们呢。
姥娘也想起来,三宝再给一补充,大家就对上号了。
这一下子更热络了,李玉凤赶紧呼朋引伴把她熟悉的十来个老太太老头子都喊过来跟姥娘打招呼。
被她这么一弄,崔昭芸却被晾在那里,一个人孤零零地特别打眼。
这些人都比姥娘小三十岁左右,这就是差着一辈人,他们大部分都很佩服她,也尊重她的年纪,却也不想把她叫老了,都称呼她夏大姐。
姥娘耳朵有点背,个子有点矮,努力地竖着耳朵抬着头听人家说啥,懂不懂的先听了再说。
林妍看她跟个小学生一样满脸求知欲,也很是开心。一个人有事情干,就不会想自己是不是年纪大了要死了,她就会焕发出新生的力量,哪怕八十也活得有滋有味。
她希望姥娘可以健健康□□活充实地活到一百多岁。
九点半左右大家都入场,文化局别金海几个主持会议,市文化局领导和县文化局领导分别讲话。
一个个讲过来差不多也就到十一点了,再公布获奖名单。
画画和剪纸是大类,其他有些参加的人少,也不用评选。
原本姥娘觉得自己也就是个人情奖,人家看她一把年纪给她一个奖,当领导念出剪纸二等奖夏女士的时候她还有点懵呢。
二等奖有五百块钱的奖金!
林妍赶紧提醒她,“姥娘,你啦。”
林妍让三宝和她一起扶着姥娘上去领奖。
老太太小脚,这里地面有点滑,而且礼堂地面有斜坡,可不能给姥娘摔了。
大姨很想扶着姥娘上去露脸,却被林母扯住了,让她坐那里看就行。
领导笑容满面,非常有耐心地等在台上,等姥娘上台了他给颁奖,一块二等奖的奖状,镶嵌在玻璃镜框里,另外还有五百块钱的奖金。
三宝帮姥娘抱着奖状,笑得见牙不见眼,林妍扶着姥娘让她自己拿着奖金红包,然后和领导合影留念。
领导非常亲切,跟姥娘握手,赞她老当益壮,“看起来才六十岁的样子,大娘显年轻啊,要多参加咱们县里的文化活动。”
姥娘笑得合不拢嘴,她没文化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知道一边点头一边笑就行啦。
旁边是那位崔昭芸女士,她是三等奖,拉着脸老大不乐意的样子。
原本她觉得自己剪得更有艺术的美感,按说应该二等奖才对,哪里知道会被一个乡下老婆子压一头,实在是不爽。
第一名是市里来的,四十来岁,已经成立了文化公司,人家是冲着镀金的,至于拿八百块奖金倒是没什么吸引力。
林妍听别金海讲姥娘这个奖评得还有点小插曲呢。
评选的时候评委们对两个第二名有点拿不定主意,一个是市报社选送的夏女士作品,一个是县文化局选送的高夏氏作品,他们觉得这俩作品都非常成熟而且具有一定的时代意义,当选前三。
后来他们游移不定的时候,别金海看见了忙说那是一个人。市报送的夏女士地址和高夏氏地址一样,都是他们县高家村呢。
于是毫无疑问就把姥娘定位了第二名,然后崔昭芸才顺势排了第三名。
颁奖以后还有市报记者以及市电视台的记者采访获奖者们,这种采访一般找有话题度比较抢眼的。
第一名因为有任务,自然要重点采访宣传,其他的他们瞅瞅那个八十岁的老太太最有意思,于是他们都采访了姥娘和林妍,三宝害羞紧张,吓得赶紧躲开了。
采访的时候姥娘听不太懂的就得让林妍翻译,姥娘说的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