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剧痛从手臂处传来,猩红的血液溅射到安塞西娅的脸上,痒痒的。
变异怪物那利齿横生的巨口正狠狠地嵌入她白皙的手臂,只要它一扭头,便可以轻松撕下大片血肉。
安塞西娅迅速从呆滞中回过神来,剧烈的痛感让她忘记了忧伤,满腔的憋屈终于能够得到宣泄。
女孩的表情充满愤怒,她猛然抽出背后的一把红玉短刃,恶狠狠地刺入了怪人的下颌。
噗嗤!
红色的电芒一闪而逝,下一刻,怪人的整个脑袋如同咬到了烈性炸药,迅速膨胀破裂,碎肉与血浆瞬间涂满了半片走廊。
“小姐?”
威尔斯迅速从拐角出现,刚好看到安塞西娅呆坐于一具无头尸体面前,正轻轻擦拭着脸上的血液。
女孩的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不知是被吓的,还是痛的,亦或……
他匆匆走上前去,半跪下来,扶起安塞西娅瘦小的身躯。
“小姐,您受伤了。”
“嗯。”
“请稍微忍耐一下,我马上为您……”
“不用了。”
安塞西娅呆呆地看着手臂上的狰狞伤口,火辣辣的疼痛感一阵阵的刺痛着她的内心。
“我们走吧。”
她站起身,仿佛没事人一样转身准备离开。
“小姐。”
威尔斯连忙上前按住安塞西娅的肩膀:“老爷会担心的。”
“……”
少女回过头,定定地看着老管家,眼中有泪水在打转。
“……好了,请不要任性。”
威尔斯叹了口气,他轻轻托起安塞西娅受伤的手臂,掌中放射出淡淡的红芒。
手臂上的疼痛更加剧烈起来,但少女只是静静地看着血淋淋的伤口,不曾动容分毫。
那几道狰狞的血洞蠕动着迅速愈合,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原处便只留下了厚实的血痂。
“不要抓挠,否则会留下疤痕。”
“……”
安塞西娅抿起嘴唇,她回想起陆曦衣的样子,心中闪过一丝坚决。
“韦伯。”
“我在,小姐。”
“我想拜托你一件事。”
……
噗通。
陆曦衣缓缓将断剑从一具扭曲的尸体上抽出,然后将其踢倒在地。
又是一只完全失去人性的怪物,从旅馆出来的一路上,他已经杀死了不下二十只这样的东西。
起初,它们的外表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保持着人形,行为也不算离奇。
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这些家伙的动作极其机械化,仿佛是在梦游一般,只会不断重复一些莫名其妙行为。
尤其还要考虑到,现在可是深更半夜、万籁俱寂的时刻,再看那些“人”的举动,多少会感到一些反常。
“丰收节……”
陆曦衣回忆着之前听到的威尔斯的劝告,对当下的情况也有了一定的猜测。
这些人的死亡虽然和他没什么关系,但是白雾面具的这种作风,真的让人喜欢不起来。
也许是那种“异变因子”的作用,这些怪人的生命力场十分不稳定,时强时弱的,在陆曦衣的视界触碰之下就像是一颗颗疯狂跳动的心脏。
异变因子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些人变成怪物的原理又是什么?
出于好奇,陆曦衣刚刚才对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进行了简易的解剖,但是结果却并不合他心意,就连视界也没能捕捉到任何有价值的信息。
也许这又涉及到了某种他完全不了解的领域。
既然如此,那就没必要在这里浪费时间了,陆曦衣压低身形,迅速向着柏斯太尔港的出城口奔去。
寻找机会离开安塞西娅,是他得知自己如今身份之时就已经做好的决定。
按照赤犬的说法,自己如今身负黑暗之源,是一名“背负之人”,相当于预备域主。
但是,并非所有的背负之人,都有可能成为域主。
或者说,背负之人和域主之间的关系,就像是买彩票的人与百万富翁之间的关系一样。
域主不一定是背负之人,背负之人也不一定是域主,只是其中存在着极小的可能性,可以让两者相通。
而这极小的可能,换来的却是极大的危险与折磨。
如果说域使是被黑域污染的普通人,那么背负之人就是随身携带着黑域的域使。
他们没有域主那强大的实力与权力,却要履行着相同的责任与义务,承担着更加严重的后果,为了自己,更是为了这个世界。
深渊会无时不刻地注视着背负之人,伺机而动,只要他们的心神出现片刻恍惚,就有可能立刻被拖入无间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