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陆安珩刚提出种牛痘的设想,孙辛夷便直觉此事可行。为此特地私下里求了孙大夫,让他给自己一个尝试种牛痘的机会。
孙大夫对他的天分也很有信心,这才特地选出了几个小辈凑成一堆,美其名曰为了锻炼他们,让他们自己去琢磨新式种痘法去了。
没成想,年轻人干劲儿就是足。以孙辛夷为首的这几个年轻大夫,无一不是于医术一道有着超乎常人天赋的人才。再加上年轻人的思路广,脑子灵活,创新精神比老一辈强得多。
简单来说就是胆子比老一辈大,在前辈们还在皱眉思索种痘步骤时,这几个傻大胆已经撸袖子自己上了。
孙辛夷直接采用了原来的选苗方式,亲自去染了天花的孩子身上取了痘痂放进了牛的鼻孔中。然而并未有成效,过了好几天,牛还好好的,一点发病的迹象都没有。
孙辛夷他们也不着急,毕竟要研制新方法,总归是要受点挫折的。只是他们等了好些日子,牛却依然健康无比,这就让他们有点沮丧了。
好在老天爷还是站在他们这一边的,一个月后,孙辛夷按照惯例检查牛的身体时,突然在一头牛的乳.房处发现了类似天花的痘疹。
孙辛夷当即就激动了,连忙喊来其他小伙伴观看这一伟大的进程。小伙伴们也很激动,然而问题又来了,他们几个自小都种了痘,谁都无法来亲自尝试这个牛痘到底可不可靠啊!
正在他们一筹莫展之际,负责照顾这几头牛的仆人手上却开始起疹子了。孙辛夷几人心下一惊,连忙给这仆人诊脉,发现这仆人的脉象很是奇怪。
这仆人手上的疹子虽然与天花无异,但是表现出来的症状却比天花要轻得多,只是有些微的不舒服,并不曾有半分生命危险。
孙辛夷脑海中灵光乍现,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又差人去请陆安珩,想听一听陆安珩有什么独到的见解。
正在家里埋头研究各种经书律法的陆安珩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惊讶,万万没想到孙辛夷他们的进展这么快,都已经把牛痘给弄出来了。
陆安珩对天花这个玩意儿还挺好奇的,毕竟后世这东西已经完全被消灭了,别说了陆安珩这个高中生了,就连很多医生都没见过天花这种传说中的病毒。
于是陆安珩便仗着自己已经种过痘,有了抗体不会再感染,怀着满腔好奇心来到了孙辛夷他们做研究的庄子,看了一下牛身上的痘,又仔细地研究了一番仆人身上的疹子后,皱着眉头回忆了许久,终于提出了一个较为靠谱的建议,“依我之愚见,不如大家先观察一下这位大哥的病情,将他每一日的情况都做个记录。然后看一看,他多久能恢复?恢复后是否不会再感染天花?如果是的话,那么种牛痘这个设想便是可行的。”
说实话,孙辛夷请陆安珩过来只是为了稳定一下大伙儿太过兴奋的心情,主要起一个吉祥物的作用。
结果还挺有效,因着陆安珩弄出的大夫协会,孙辛夷几人已经算是陆安珩的脑残粉了。这会儿陆安珩这个建议一提,孙辛夷他们因为太过激动而掉线的智商也上了线。纷纷点头表示陆安珩说的对,满脸笑容的搓搓手等着这仆人康复的那天。
陆安珩也陪在他们身边,准备亲眼见证这出现奇迹的一刻。
十天后,仆人手上的痘疹完全消失了。孙辛夷他们兴奋之余又研究了一番自己等人记载的病例,反复确定每一天的症状后,终于能确定,这仆人所患的牛痘,应当是一种较为温和的天花。
孙辛夷他们是如何欣喜若狂就不用提了,还是陆安珩这个早就知道答案的人稳得住,好好地安抚了一下这群人打了鸡血的狂热劲儿。
等到这位仆人完全康复后,孙辛夷他们便开始着手在他身上做实验,看得过牛痘的仆人是否还会染上天花。
结果很喜人,即便孙辛夷取了天花痘痂的脓液抹在这仆人手上的细微伤口上,这位仆人依旧健健康康的,连着过了半个月,一点不适的反应都不曾出现。
这下是真的能确定,牛痘可以预防天花了!
得出这么个振奋人心的结论,所有人都沸腾了,孙辛夷头一次情绪崩溃,狂喜地手舞足蹈,眼眶通红地大喊:“成了!成了!”
其他几个年轻大夫也没好到哪里去,都是一副状若疯癫的样子。
陆安珩也兴奋地连连抚掌,对着孙辛夷他们大喊道:“干得漂亮!”
没有人比陆安珩更清楚种牛痘的意义了,在陆安珩的记忆中,后世种牛痘的方法要到清朝中后期才传入华夏。虽然大齐朝不在陆安珩以前所学过的历史洪流之中,但是历史的演变总归是有相似的,如今的大齐与上辈子的清朝之间,少说也隔了近千年的时光。
能让种牛痘的法子提前一千年出现在这片土地上,该会拯救多少原本应当丧命在天花之下的病人呢?
陆安珩算不清楚,但是头一次,陆安珩有了一种推动历史发展的神圣之感,内心的满足远比之前酿酒做火炕多得多。
孙辛夷他们兴奋过后,便前去寻了些穷苦人家的孩子,言明自己能为他们免费种痘,这种法子是新研制出来,已经有一人尝试成功了,不知他们可否愿意试一试。
这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