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的。人家清清白白的姑娘都好好地娇养在内院呢,要见个面都是不大可能的事,这会儿来说什么自由恋爱,怕不是脑子有坑。
那陆安珩也就不纠结了,反正都是要娶妻的,娶上姜家这么个靠谱人家的闺女,总比万一倒霉碰奇葩好上一万倍吧!
于是陆安珩就这么干脆地同意了下来,不过嘛……还有一点小问题,陆安珩觉得双方有必要再沟通一下。
见姜锦渊的脸色明显好转了不少,陆安珩心中暗自松了口气,又试探地提议道:“只是,如今我们的年纪尚小,现在就成亲是否太仓促了些?”
姜锦渊的脸色立马又黑了起来,狠狠地瞪着陆安珩,怒道:“老夫还没开口心疼闺女呢,你倒是考虑得周全?”
陆安珩无奈,心说看来自己方才这话又被这准岳父给误会了。心累的陆安珩连忙解释道:“前辈且慢动怒,先听晚辈一言,如何?”
“说!”
陆安珩真心实意地开口道:“晚辈曾听人说过一句话,道是生人莫做女儿身,百年苦乐由他人。世上的女子,过得总是比男子艰辛一些。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嫁人后要上侍公婆,下和小姑,自此操劳一生。唯一过得较为舒心的日子,便是尚未出阁之时,父母兄长疼爱,无需为家中琐事烦忧。”
说到这里,陆安珩顿了顿,见厅内众人都面露思索之色,陆安珩心下一定,接着道:“更何况,姜家传承千年,闺中女郎自幼便是金尊玉贵的娇养大,晚辈虽然略有薄产,却定然给不了令嫒如同在闺阁一般的优渥生活,心中着实惭愧。所谓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前辈一片拳拳爱女之心,想必也不愿让令嫒早早出门,跟着晚辈过苦日子。依晚辈之见,不若两家先定亲,晚辈则尽力多攒一些家业,待到令嫒十八岁时再成婚,如何?”
姜锦渊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却还是冷哼道:“老夫的闺女,出嫁后自然也不能过得差了,你若是担心这一点,老夫便跟你明说了,就凭老夫为她准备的嫁妆,便够她这一辈子的花销了。”
“哪里能让小娘子动用自己嫁妆的道理?”陆安珩苦笑,“晚辈堂堂七尺男儿,合该养家,怎能让妻子花用自己的嫁妆?另外,前辈应当知道京中的大夫协会,据其中的大夫说,女子年岁大些再出阁,往后生子更顺畅些,比之十三四岁便出阁生子的小娘子而言,略大一些的反而不会出现难产血崩的危机。虽然不知真假,不过这等关乎性命的大事,还是听从大夫之言为好。”
陆安珩这话可算是说到了姜家人的心坎上,这年头儿,女人生孩子完全就是半只脚踏入鬼门关的恐怖事情。但凡是心疼孩子的父母,在听到女儿有孕地消息后都既喜又忧,喜的是女儿有孕,能在婆家站稳脚跟,忧的则是生育时的安全问题,稍有不慎便可能出现一尸两命的后果。
陆安珩这一番年龄稍大一点的女子,生育的风险要低的言论一出,姜锦渊的脸色立即便缓和下来,垂眸仔细地思索着陆安珩这话的真实性。
以姜家人眼光之毒辣,自然是能看出陆安珩完全没跟他们耍心眼,方才所言全是发自肺腑。正是因为如此,即便他们是作为女方的娘家人,都觉得陆安珩对未来的妻子未免太过上心了。
这会儿可不像后世那样,男生要是对女孩子不体贴入微不宠宠宠的话,妥妥的找不到女朋友。
这年头倡导的是三从四德这些在陆安珩看来是封建糟粕的东西,对女子的迫害简直是毁灭性的。男子只要给了妻子正妻该有的体面,那就是难得的好夫婿了。
如同陆安珩这等还未成亲,就已经为女子方方面面考虑周到的男子,完全是万万人中才能勉强挑出来一个绝世好男人的标准了。
以至于在场的姜家子弟之中,好几个家中有待嫁闺女的,都已经暗暗地用羡慕嫉妒的小眼神朝着姜锦渊飞刀子了。心中暗道一声自己这位侄女可真是有福气,平白得了这么个如意郎君。
讲道理,这几个人要不是碍于姜阁老的威势,估摸着都想开口给陆安珩介绍自家闺女了。
在陆安珩说出接下来的话之后,这些人就更遗憾当初下手得晚了,以至于让自家闺女白白错过了这么个良配。
陆安珩说了什么呢?看着姜锦渊虽然已经被自己说动了几分,却还是没开口同意自己的提议后,心下也觉得奇怪。仔细想了想这会儿的社会风俗后,陆安珩顿时觉得自己悟了,磕磕绊绊地开口保证道:“另外,晚辈可以像诸位前辈们保证,此生绝不纳妾,亦不会收通房舞姬,定然对府上小娘子一心一意。”
此话一出,当真是举座皆惊。
姜家的男人已经是外人眼中的好男人了,结果却被陆安珩再三的刷新了自己的认知。
就连姜锦渊这个一直给陆安珩脸色看的女方亲爹也有点过意不去了,干咳了一声,道:“我们姜家可不是那等仗势拿捏女婿的人家,你也不必如此。”
陆安珩亦是无语,这就是跨越了千年的代沟带来的不同思维了。在姜锦渊这些士大夫眼中,男人有几个姬妾,那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只要不宠妾灭妻,那就是靠谱的好男人。像陆安珩这种,已经算是突然变异的奇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