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估计真的得保不住了。
于是继姜锦修之后,陆安珩便成为了第二个戳爆了元德帝肺管子还能毫发无损的彪悍存在。就冲这点,都能完美证明陆安珩和姜锦修是亲师徒。
至于元德帝,他都被姜锦修扎心扎习惯了,这会儿的怒气有一多半是装出来忽悠陆安珩的。如今看来效果良好,陆安珩成功觉得自己扳回一城,元德帝也能空手套一份陆安珩精心准备的《如何用软文化侵略外族,完成和平演变的历史性发展》论文一篇。
双方都表示很满意。
回到家后,陆安珩就着手开始写论文。一边写一边想着元德帝的锅底脸,陆安珩这会儿写得别提有认真了,深深觉得自己对不住元德帝,方面扎穿了他的心他也没治自己得罪,这样的好皇帝,自己必须要好好为他卖命。至于俸禄?人家元德帝都这么大度了,还要啥加班费呀?
咳……小白还是小白,老狐狸稍微使了点心机,小白就立马屁颠屁颠儿地给他抛头颅洒热血去了。
老狐狸元德帝这会儿正在教子,太子殿下作为大齐储君,在元德帝心里的分量自然是无人能及,以至于元德帝逮着空就给太子上帝王课。
实际上,太子对元德帝如此优待陆安珩的行为表示不太理解。嗯,方才陆安珩戳元德帝肺管子的时候,太子殿下刚好赶到,听了个正着。
作为一个合格的好儿子,太子殿下对陆安珩胆敢口出狂言影射自己亲爹的事很是不忿,怒火比元德帝还旺,要不是看到元德帝借此忽悠陆安珩,说不得太子当场就能跳出来给陆安珩松松皮长一回记性。
不过见元德帝似乎另有打算,太子愣是硬生生忍下了心中的愤怒。等到陆安珩滚蛋后,太子跟着元德帝进了御书房,这才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恭声道:“父皇,那陆安珩方才言语如此无礼,即便有舅舅的面子在,父皇也没必要对他如此容忍。不知父皇为何要将此事轻轻揭过?”
元德帝笑呵呵地反问太子,“那依你之见,应当如何罚他呢?”
太子顿时一噎,他本是个厚道人,轻易也不罚人。一听元德帝这话,太子仔细想了想,而后开口道:“他言语对父皇颇有不敬,虽然无伤大雅,但毕竟也冒犯了父皇的天威,不若小惩大诫,罚他一个月俸禄?”
元德帝闻言,欣慰地笑了笑,伸手拍了拍太子的肩膀,赞了他一句,“你能不因愤怒而严惩旁人,这点很好。”
见太子的眼中露出了一丝喜意,元德帝却话锋一转,转而问道:“不过,朕的秃头,百官们都心中有数。陆安珩只不过一时失言,并非有心。他本就是个不世出的天才人物,你方才也说了,还有你舅舅的情分在,朕大度一些也无妨。”
说完,元德帝忍不住对太子开了个玩笑,“莫非朕罚了他,就能掩盖住自己是个秃子的事实了?”
太子的嘴角也浮现出了一丝笑意,他与元德帝的父子感情不错,这会儿也能接上元德帝的话头,故作严肃地打量了元德帝一番,而后认真地摇头道:“不能。”
说话间,太子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住。
元德帝亦是爽朗一笑,继续教子,“既然如此,朕何必自欺欺人?你且记住了,因为丁点个人喜怒而惩罚人才,并非明君所为。民间有言,宰相肚里能撑船。朕贵为天子,莫非度量还不及一国宰辅?便是日后你坐了帝位,也要记住此话。你且看,朕不过稍稍饶了陆安珩这一回,待到明日,他定然能给朕交上一份惊艳的折子来。两相比较,朕还赚了。”
太子受教,对着元德帝躬身道:“儿臣谨遵父皇教诲。”
元德帝恰好说到了兴头上,伸手将太子扶起来,领着他来到大齐的舆图前,拍了拍他的胳膊,又伸手摸着上头每一处地域,接着道:“你要知道,为帝者,心中要有天下苍生。大齐疆域数万里,万万子民都等着我们为他们做主,让他们能过上好日子。身为帝王,享有无上权利的同时,也背负着天下苍生的兴亡,万万子民的性命与生活都在我们的一念之间。我们又怎能由着自己的喜好来惩治官员呢?帝王宽容大度,恩威并施,自然有大臣为其甘心效命,长此以往,朝中能臣倍出,海晏河清,何愁盛世不至呢?”
太子叹服,崇敬地看着元德帝,觉得自己要学习的东西还多着呢。又转而想起了另一件让自己不解的事,趁着元德帝这会儿谈性正浓,太子也就耿直地问了出口,“不过儿臣觉着,这陆安珩身上,倒是有颇多奇异之处。父皇圣明烛照,想必早就有所察觉,还出手为他遮掩了几回,这又是何故?”
这就是大多数人对未知事物的恐慌了,元德帝对太子的忧虑表示理解,转身又给他上了一门帝王课,反问他道:“你觉得陆安珩此人如何?”
太子斟酌了一番,回想了一下陆安珩的种种行事,给了个中肯的评价,“心思直白,可堪大用。”
“没错,”元德帝满意地点头,接着道,“既然如此,你又担心什么呢?他时不时冒出来的惊人设想?”
见太子下意识地点头,元德帝却是一笑,开口道:“这有何忧虑?为帝者,无需有盖世的文才和过人的武功,只需做到四个字,便能坐稳这天下,给百姓们一个太平盛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