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珩这贱招, 还真歪打正着地让元德帝心疼了好一会儿。
老话都说,小儿子, 大孙子, 老太太的命根子。
实际上,小儿子和大孙子不仅是老太太的命根子, 也是老头子的命根子啊。
元德帝已经快要年过半百了,按这年头儿的平均寿命来看, 也能划分到老头子那一拨人中了。更何况元德帝本质上还是个温和仁厚的帝王, 对着陆安珩都能偶尔爆发一把慈父心肠, 对年纪小的孩子们自然也是格外疼爱了。
结果这胆大包天的陆安珩,打了个报告将小皇子和小皇孙们领出了宫,回来后五个肥团子的手掌心都隐隐泛红了。这还了得?元德帝自己先心疼了个半死, 沉着脸望着陆安珩,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朕把好好的孩子交给你, 你就是这么照顾他们的?”
陆安珩摸了摸鼻子, 顿时有些心虚,然而想想后世学校里层出不穷的社会实践活动, 陆安珩的胆气又壮了起来, 严肃地解释道:“回禀陛下,微臣这是在给小殿下们上社会实践课呢,让他们通过自己辛勤的劳动,知晓粮食来之不易的道理。”
元德帝挑眉, “社会实践活动?”
“是的。”陆安珩点头如捣蒜, 接着解释道:“微臣给小殿下们上课之时, 发现小殿下们或多或少都有些挑食和浪费的行为。虽说小殿下们出身尊贵,生来便是天潢贵胄,吃穿用度都是顶尖的,不需要委屈自己。但是陛下胸有万民,知晓这世上还有无数人因挨饿而死。将心比心,让小殿下们知晓一些民生疾苦也不是坏事儿。毕竟他们长大之后,都会是国之栋梁,若是能像陛下一样,对苍生抱有仁爱之心,这才是万民之福啊!”
陆安珩的嘴皮子还是挺利落的,眼睛都不眨地扔出了一连串的理由,生怕元德帝护犊子的心理发作,赏自己一顿板子来给小豆丁们出气。
那自己可真是太悲催了!
然而即便陆安珩如何巧舌如簧地为自己辩解,都不妨碍元德帝犀利的判断力。和陆安珩接触久了,元德帝早就把陆安珩的性格给琢磨透了。
这会儿陆安珩一作妖,别听他现在讲得天花乱坠的,几句话把他自己塑造成了一个忧国忧民的好夫子形象,打眼一看简直光芒万丈,一不留神就能闪瞎别人的眼。
不过元德帝完全不受陆安珩口才的干扰,瞬间就看清了陆安珩的本意,含笑反问道:“朕看你这是蓄意报复吧。怎么,在朕手里吃了亏,就想着在朕的儿子和孙子身上找补回来?你可真够出息的!”
这必须打死都不能承认啊!陆安珩梗着脖子,头一扬,死鸭子嘴硬道:“微臣绝对不敢有这么大逆不道的想法!陛下您真是太伤微臣的这颗幼小心灵了,说好的微臣是朝中最好的官呢?您就是这么想您这最好的官的?”
陆安珩一边痛心疾首地对元德帝阐述着自己的伤心,一边愤怒地一甩袖子,机智的准备开溜,气哼哼地开口说道:“哼,您这么冤枉微臣,那微臣就不在这里碍您的眼了!”
元德帝一眼就看穿了陆安珩的小九九,一见陆安珩的举动,立马挑眉道:“怎么,怕朕找你算账,这就准备开溜了?”
陆安珩身子一僵,干笑两声,继续嘴硬道:“没有的事!”
“行了,在朕面前装什么呢?你这点道行真是不够看的。”元德帝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接着冷哼道,“瞧你那点出息,朕又不会吃了你,怕什么呢?”元德帝心说就陆怂怂的这点花招,都是自己当年玩剩下的,他没事儿在自己面前装什么逼呢?分分钟被自己看穿一切啊。
陆安珩一听元德帝这口气,瞬间就明白这是不跟自己计较了,陆安珩心下一喜,立马又抖了起来,嘚瑟道:“微臣真的是为小殿下们着想啊。当然,也有那么一丢丢是想折腾一把他们让您心疼一回啦。谁让我杠不过您呐!”
这理直气壮的样子可真欠揍。元德帝心说这也就是陆怂怂才能有这个待遇了,要是换了个人,敢这么直白的说他就是折腾皇子皇孙来报复自己的,那必须是分分钟被自己拖出去斩了的节奏。
好在陆怂怂的脑袋还算值钱,看在之前他为国库搂了不少的银子的份儿上,元德帝愣是连一点小惩罚都没给陆安珩,挥挥手让陆安珩滚回家自个儿研究红薯去了。
陆安珩这会儿已经让人将所有红薯育好苗种完了,特地留下来的那块地,确实是让小豆丁们亲自动手体验一把劳动的滋味的,毕竟这几个小家伙某种程度上还真是名副其实的“小皇帝”。尤其是小皇孙齐琛,按照现在的嫡长子继承制度,嗯……再过个几十年,高坐于太极殿的人,估摸着就是这位了。
让未来的皇帝亲自动手种种地啥的,陆安珩表示特别有成就感,毕竟现在还是农业社会,帝王知晓农事不易,能体会农民的辛苦,绝对是一件好事儿。
陆安珩还真打算让小豆丁们长期和那块红薯地死磕,一直到红薯成熟挖出来为止。想想自己以前被亲妈忽悠着亲自动手种出来的小菜都舍不得吃,陆安珩忍不住怀念地笑了笑,估摸着这群小豆丁的挑食毛病能改善不少了。
这段时间陆安珩光琢磨着种红薯去了,都快要忘记陆安珏马上就要府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