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太后从年后就一直断断续续病着,顾不得宫中的事情,也掌不住了六宫大权。
原本想着把事情都交给皇贵妃,也叫自己好好歇一歇。可谁知皇贵妃这段时间身子也不算好,皇帝又把协理六宫交给了舒妃。
舒妃虽不是太后的人,但终归比起定妃来说和自己关系更加和睦一些,这事原本也是件大事,但太后的心思基本都在自己和前朝很多的事情身上,甚至也都没怎么在意这件事。
今天的太后还是起得一如既往的早,一看到太后顶着两个浓浓的黑眼圈坐起身来,薛姑姑就知道,太后昨夜又没睡好。
前几日皇帝过来请示,想要带着太后一起南巡。
太后便也半推半就地应了下来。
这段时日好了以后,也总觉得身上有些寒津津的,不舒坦,想来去一趟江南也是不错的。
太后当即答应了皇帝,愿意同他一起到江南去。
薛姑姑这几日正带着人准备太后的行李。
想起这次的伴驾名单后,太后对着薛姑姑问道,这次依然是太子监国吗?可有信儿了?
薛姑姑道:“听王富说,这次是大皇子留下,太子伴驾南巡,并不监国。”
太后沉默了一会儿没有说话,最终应了一声:“如此,换一换倒也不错。”
问过太子和大皇子后,太后又问起了萧攸:“听说老四带人去了褚西?”
薛姑姑应了声“是”。
太后想了想,道:“老四这是想要接了纪王那一摊子?”
“也没准儿。”薛姑姑道,“四皇子如今也不好过。大皇子那头,他终归是靠不上,如今又和太子有了龃龉,关系也难维持,也只能暂避锋芒,出京待上一段时日。”
这话和太后心中所想不差,太后心中大大地舒了口气。
她前段时日一直觉得老四提得太快了,太子又在后面大力支持,让人心生疑虑,摸不清情况。
可如今老四接二连三和太子闹翻,也就意味着其实太子根本没有把老四当成自己人,对他不过是有事就先用着,没事就去打压。
这些事情根本不足为虑。
就如今的情况而言,若是老四真到了褚西,接了纪王那一摊子事情,不到了五年的时间是不好轻易换人的。
老四远离京中,一去就是几年的光景,想要再回来找到自己的位置也就难了。
想到这里,太后终于舒坦了一些,就连看着一桌平平无奇的早膳也有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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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子府内,萧涣从整夜的梦境当中醒了过来。
他昨夜做了一整晚的梦,梦里梦外全都是陆想容。
梦境是从太后六十岁寿宴那天赐婚开始的。
在他的梦里,太后将任家女赐婚给了四哥,而把陆想容赐婚给了自己。
他终于如愿以偿和心爱的姑娘大婚,将陆想容娶回了家中。
在那个感受无比真实的梦里,她是他贤惠的妻子,替他打理好了府中的一切,凡事都不必他操心。
两人新婚燕尔,柔情蜜意,日日都在一处,一时一刻也不分离……
正在那时,他突然打了一个冷颤醒了过来。
萧涣睁看眼睛,看到身边躺着的人并非梦中陆想容,而是自己如今的妻子许韵。
萧涣顿觉自己的心都灰了一半。
陆想容和许韵虽然同为京中贵女,但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两人容色上的巨大差距倒是还在其次,重要的是胸襟和气质。
天色尚未破晓,许韵还在沉睡。
萧涣满心都是陆想容,不由地自己琢磨了起来。
这次父皇南巡已经说好会带上他,可如今四哥并不在京中,陆想容作为四皇子妃,怕是也不会跟着前去。
可若是四哥能够早一步办差归来,赶上这次南巡,说不定也会随着他们一起出京。
听母妃的意思,这次父皇下江南。很大概率要走水路,若是有幸能够在船上见到她,即便不能上前去说话,哪怕远远看她一眼,解一解相思之苦也是好的。
萧涣忍不住对这次出门充满了憧憬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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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想容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正在低头备茶的春生忍不住回过头来,对着陆想容的道:“姑娘可是昨儿吹了风,这会儿就得了风寒?这时节患上寒症是最难受了,若是觉得身上不舒坦,可要早些唤太医诊治才好。”
听了春生的话后,陆想容认真感受了一下,觉得身上似乎并没有什么的症状,便对着春生轻轻摆了摆手:“倒也没什么,暂且不必。”
不过连着打了两个喷嚏也不是小事。
陆想容想了想,终归还是对这件事有些担心,转头再次嘱咐春生道:“那就这几日先不把衡哥儿抱我这边了,让他在前院住上两日吧。”
小孩子身体弱,最是容易过了病气,还是离自己远些才好。
春生笑道:“小公子这几日跟着成周几个在前院玩呢,那边宽敞,好玩的东西也多,就算王妃请他回来,他怕是也未必肯呢,这会儿名正言顺了,倒也是不错的。”
原本气氛正好之间,周嬷嬷却突然叹道:“听说哥儿原本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