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老老实实低着头,听颜言教训。
“明明很盼着我们回来的, 吃了一顿饭被叉烧气个半死就算了, 回来还要被骂。”颜言对姜老爷子说完,成功在他脸上看到了难过。
可下一秒, 姜老爷子又不由自主的嘴硬:“我什么时候盼着了!我天天开心得很, 哼!”
“嘴硬。”颜言点评了两个字。
接着她又对傅侑珩道:“爷爷完全可以饭桌上就宣布这个消息, 你碍于面子也不会当面反驳。可是爷爷饭后什么都没说,而是拉着我们来书房, 这就是想征求你的意思, 干嘛凶巴巴的?”
傅侑珩:“……我没有。”
“就凶!”颜言把他微弱的反驳给压了回去。
“所以坐下好好说,来, 爷爷你先说。”颜言给姜老爷子开了麦。
姜老爷子委屈道:“我年纪也这么大了,总要有个人接手家业……”
“舅舅可以。”傅侑珩道。
颜言抓起傅侑珩的手,吭哧咬了一口。
“嘶——”
“我没给你开麦,不准说话!”颜言皱着眉教训道。
傅侑珩只好沉默下来。
“宏济不行, 他管不住, 最后只能跟我一样, 让表亲戚混吃等死还想着怎么多问我要一些钱。”姜老爷子平静下来,说出了真正的问题所在。
姜宏济在宅子里生活这么多年, 旁人把他的脾性摸透了, 看人下菜碟, 姜宏济管不住他们。
颜言听罢,想了想,道:“分家呢?”
“现在分家, 太亏了。”姜老爷子说。
这些年,这群表亲戚就趴在老爷子身上吸血,只要住在大宅里,一概日常支出都不需要,自有主宅替他们给。
不仅如此,每月还能拿一笔不菲的月钱。
这么舒服,自然没人想着出去自己打拼。
姜家也不是没有出去打拼的年轻人,可这些人跟主宅关系都已经很远了。
况且,老爷子从未让他们上缴所得,于是现在,姜老爷子手里的账本已经负支出许多年了,唯一进账就是翡翠生意。
这种制度简直让颜言不敢相信,无奈道:“还有这么冤大头的规定?”
“以前不是这样的。”姜老爷子也委屈。
以前家里堂口多,亲戚大多领了职,可现在经营模式不一样了,这些表亲戚就都闲下来,变成了混坐吃等死的吸血虫。
“以前经营模式,都是咱们把翡翠买回来雕刻成形,再寻找主顾,现在信息发达了,往往石头还在商号里,买主就找好了。节省了人力物力……”姜老爷子又解释道。
这种经营变化,还是要归功于现代科技的迅速发展。
发现变化的时候,老爷子也想过改变。
比如从亲戚领职位在堂口做事,到缩小堂口规模,解散亲职,把权利集中收在手里。
这种办法好倒是好,但是没有了工资收入的表亲戚们抗议了一次,姜老爷子没多想,就定下留在家中的可以每月领一定数额的月钱。
老爷子本以为,家里人慢慢的都会分出去,找到自己的营生,过后就不必靠他。
可是姜老爷子高估了这些人,于是十几年,每月月钱把他们养成了叉烧。
颜言听罢,叹了口气。
再好的制度也抵不过人心的腐朽,姜老爷子一定是希望家里人都找到自己的营生才会这样,但当初谁能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傅侑珩听罢也沉默了,在他开来,这种高度集权还给每月福利,很容易就会主人变劳奴。
姜老爷子现在赚的钱,都被这些人给吃了。
“宏济是管不了他们的,毕竟再怎么说,也是住在一处的亲戚……”姜老爷子又道。
颜言总算是知道,强叔为什么说老爷子是个心软的人了。
就这样也没把那些叉烧全赶出去,是真的很心软了。
“如果分家呢?”颜言又问。
“分家的话,就要按祖上规定了。”老爷子道。
也就是说,分家的话老爷子的不到好处,还得支付一大笔资金,相比起来,每月给钱都不算什么。
“不分不可以吗?”颜言问。
“不可以。”傅侑珩凉凉道,“他们这些大家族,最重面子,不分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姜老爷子低下头,他也知道,这很难办。
“好啦,到你开麦时间了。”颜言对傅侑珩说。
傅侑珩道:“肿瘤不切掉,病灶永远不会好。”
“说是这么说,手术刀也要选好啊。”颜言说。
“成立公司。”傅侑珩道,“权力下放,让他们按照职位发工资,恢复以前以工代酬。”
“家里是有公司的。”老爷子道,“不然也不能进行大额翡翠交易。”
“只是家族性质的小公司吧。”傅侑珩淡淡道,“您就没想过接触一下其他行业吗?”
“其他行业?”
“以姜家在本地的影响力,承包政府基建项目完全没问题。”傅侑珩提出了一个建议。
“翡翠交易的影响力终归太小,而且您公司职位,怕是只有五六个人,哪里能满足这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