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低头看着他问道:“怎么了?”
李熠沉默了片刻,开口道:“咱们要是日日都能如此,那该多好。”
十方闻言笑了笑,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岸边,便见一个青年背着一堆东西走到湖畔,在那里支了个摊子开始作画。
“此人看着温文尔雅,又有这样的闲情逸致,想来殿下应该会喜欢。”十方开口道。
李熠闻言勉强睁开眼看看向岸边,便见那青年正埋头作画的时候,一个蹒跚学步的孩子摇摇晃晃走到了他身边,然后一个不稳跌倒了。
青年忙将那孩子扶起来,然后去旁边卖糖人的摊子上给那孩子买了个糖人。
“对待稚子尚能如此关怀,可见心地不错。”十方又道。
李熠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而后笑了笑道:“兄长既然好奇,咱们就去看看他画的是什么吧。”
两人付了银子离开画舫,朝那作画的青年走去。
方才那孩子还赖在青年身边,手里拿着糖人吃得津津有味。
“两位公子看看在下这画,画得如何?”青年见两人过来,便主动开口道。
十方看向他,发觉此人气质淡然,言语间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热络。
随后他走到桌边一看,见那人画得竟是方才画舫里李熠倚在他肩上的那一幕。那画十分简约,草草几笔便勾勒出了两人的形态,但看着却十分传神。
李熠目光落在画中的十方身上,嘴角不自觉带上了一抹笑意。
“这幅画多少银子,我买了。”李熠开口道。
“公子,咱们有缘,这画在下送你了。”青年开口道。
李熠闻言朝他道了谢,将那画小心翼翼吹干卷好,而后珍而重之地收了起来。
十方看了看李熠,又看了一眼那青年,心道这回似乎有戏。
不过,不等十方多想,那青年身边正吃糖人的孩子便拉了拉青年衣摆,开口奶声奶气地叫了一句“爹爹”。
十方:!!!
这就离谱了……
“这帮人简直胡闹,给你找的议婚人选,怎么竟连孩子都有了?”回去的路上,鲜少发怒的十方,这回是真动了气。
李熠反倒是比他淡定了许多,一边忍不住拿出那副画又看了看,一边朝十方解释道:“能放在那个名单上的,多半都是在京城颇有些名望的贵公子。他们这帮人,明里肯定都是没娶妻的,但背后偷偷养个外室若是瞒得好,旁人不知道也是有可能的。”
“你没事吧?”十方看向李熠问道。
李熠小心翼翼将那副画卷好,这才开口道:“大概就是没缘分吧,孤也看开了,兄长莫要为此事动气。”
十方见李熠如此,心里很不是滋味。依着规矩,挑出来给太子议婚的人,若是出了这样的事情定然是要追究的,但李熠“宽仁”不愿计较,这委屈便只能自己受了。
十方只觉心疼不已,却也不知该如何劝慰。
如此,唯一的希望便只剩下最后那个人了。
又过了一日,两人再次出了宫。
“霍言声说,这个人平日里没别的喜好,不常出门。”李熠朝十方道:“他唯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隔三差五来这里……”
两人停在一处不大起眼的门脸前,十方朝门内看了看,感觉里头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这门脸上也没挂什么招牌,乍一看根本看不出来是做什么的。
“霍言声没问过里头是做什么的?”十方问道。
“他问过一句,说是……捏脚的。”李熠道。
十方闻言失笑,暗道这个人的爱好倒是很别致,喜欢捏脚。
“走吧兄长,今日咱们一起去捏捏脚试试。”李熠道。
十方有些哭笑不得,但还是陪着李熠进了那道门。
“每人十两银子。”门口的伙计开口道。
十方一怔,暗道这捏个脚十两银子也太贵了些吧!
在大宴朝,十两银子够普通百姓一个月的家用了,官阶低的官员一个月俸禄也才二三十两,这地方捏一次脚竟然就要十两银子!
但人都到了门口,不进去看看就白跑了。
李熠当即便取出银子付了。
此地的门脸看着不大,里头却别有洞天。
两人穿过门厅进去,便觉里头香气缭绕,光线昏暗,明明是白天看起来却像是夜里一般。
“两位公子看着是第一次来吧?”有个长相白净的青年过来招呼两人,“公子可有什么喜好吗?喜欢少年还是成熟一些的?粗暴的还是温柔的?力气方面有没有要求?”
十方和李熠互看了一眼,面上都有些茫然。
“两位是打算一起吗?”青年见他们答不上话,便又问道。
李熠想也不想便回答道:“自然要一起。”
青年闻言笑了笑,开口道:“两个人一起的话那可就是另外的价钱了。”
“为什么?”李熠开口问道。
他话音一落,旁边闪过一个人,对方目光在十方面上停留了一瞬,脚步突然顿住了。那一刻,李熠敏感地觉察到了什么,几乎不及细想便下意识将十方往身后一护,目光凌厉地看向了那人。
十方有些讶异地看向李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