扭了,十方醒来后不得不念了两遍清心/咒才稍稍冷静了些。
“我本来还有些担心,怕太殿下会追过来找我麻烦,没想到他竟然一点动静都没有。”褚云枫一边观察着十方,一边开口道。
十方此番出宫,显然藏了不少心事。
他既然不主动说,褚云枫少不得便要引导他说一些,免得憋在心里对身体不好。
“他不会追过来的,又不是不管不顾的性子。”十方开口道。
“你这么了解他?”褚云枫问道。
十方本想点头,但转念一想过去的一个月里发生的事情,才意识到褚云枫这话并不贴切。他也以为他挺了解李熠,可时隔五年,少年早已不是昔日那个少年,他已经看不透对方了。
“算了,不提他了。”褚云枫今日总算是收敛了些,开口道:“你如今应该休息好了吧?一会儿用完饭,你帮我打个下手,庄子里来了个病人,伤有点棘手。”
十方如今闲着没事,一个人待着反倒会胡思乱想,所以便答应了。
“庄子里从前不是不轻易接诊的吗?”两人用完了饭出来之后,十方朝褚云枫问道。
“不接诊哪来的银子啊?我得养家糊口啊,不像你孤家寡人的。”褚云枫说罢转头看了一眼十方,又道:“不过如果你愿意,你很快就不是孤家寡人了。”
十方拧了拧眉,一张脸上满是无奈,显然不太想接话。
别说他尚未理清楚自己的心绪,哪怕他将那晚的事情彻底放下了,要他重新去接受李熠的心意,也是不可能的事情。只因过去的十八年中,他从未对李熠动过别的念头,怎么可能说接受就接受?
感情的事情又不是儿戏,那可是要奔着一辈子去的。
更何况他还是半个大周人,光是这个身份也注定了他和李熠不可能走到一起。
顶着大周人的身份,他连留在宫里做李熠的兄弟都不能安心,更遑论别的……
十方随着褚云枫去了庄子里安置病人的地方。
两人一进门,十方便闻到了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屋内的屏风半开着,依稀可以看到榻上倚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姑娘。
那姑娘一侧的脸颊上有一道新鲜的伤疤,像是被流箭擦过留下的。
不过更致命的伤却在她的小腹上,十方曾经在庄子里跟着褚云枫见过不少伤患,他一眼就能看出来那伤很棘手,若是处理不得当,只怕会要了那个姑娘的命。
“姑娘,我这庄子里没有女大夫,想必你来之前听说过吧?”褚云枫一边在家仆准备好的水里净了净手,一边朝那受伤的姑娘开口道。
那姑娘长得极好看,尤其眉目间带着几分习武之人特有的英气,一看就是个爽朗性子。只不过他伤得极重,这会儿唇上几乎没什么血色了,像是随时都会昏倒似的。
她轻笑一声,有气无力地道:“不是都说行医之人不分男女吗?我一个江湖人,又不是什么闺门小姐,先生自为我治伤便是,不必拘束。”
“我是个大夫不假,不过我身边这位小师父可不是。”褚云枫一边准备着自己一会儿治伤要用的东西,一边道。
那姑娘闻言看了十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随后她开口道:“他虽不是大夫,可他是半个出家人,想来对红尘中女子也不会有什么杂念才是。”
十方闻言一怔,没想到这姑娘竟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过眼下他显然顾不上去追究此事,因为褚云枫调好了止疼的药,已经喂给了对方。那药不会让人彻底昏迷,但是可以减轻疼痛,相应的服药之人的神智会稍微迷糊一些。
“姑娘你真是颇具慧眼,这位小师父将来是不是出家人倒是不好说,不过他对红尘中的女子肯定是没有杂念的。”褚云枫一边说着一边看了一眼十方,又道:“他的杂念里八成是男子。”
十方:……
从前就没觉得褚云枫这么不着调过!
那姑娘闻言轻轻一笑,不予置评。
她倚在榻上片刻,神智渐渐有些不清醒了。
“将她放平吧。”褚云枫开口道。
十方闻言忙上前小心翼翼将那姑娘的身体放平。
褚云枫取了一把剪刀,将姑娘小腹上的衣料剪开,便见那处扎着一只袖箭,箭身几乎整个没到了身体里。十方倒吸了一口凉气,却不敢多想,生怕贻误了治疗时机,忙依着褚云枫的吩咐打下手。
“这伤若是不来找我,整个大宴没人治得了。”褚云枫一边施针,封住了那姑娘的几处穴道,有条不紊地帮伤口止了血,而后指挥着十方帮忙,将伤口中的袖箭取了出来。
十方自幼见过许多次褚云枫为人治伤,不得不承认褚云枫的医术确实了得。
不管多么严重的伤,到了他的手里仿佛都会变得十分简单。
“干净布巾再拿两块。”褚云枫开口道。
十方依言而行,不敢有丝毫怠慢。
只片刻工夫,褚云枫便处理好了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