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
十方道:“你还记得宁如斯吗?”
李熠一怔,恍然道:“宁如斯的父亲,宁侯爷。”
“他在朝中应该算是有些分量的吧?”十方道。
“那自然。”李熠道:“可惜这会儿宁如斯在待产,等他生了孩子做完月子,要等明年开春了。”
十方开口道:“当时穆听不是说,宁侯爷与周回颇有交情吗?若是我去……”
“不可能。”李熠打断十方道:“且不说他与你父亲……与周回那点交情可靠不可靠,就算他们是生死之交,我也不可能让你这个时候去大周见他。”
万一弄巧成拙,那后果李熠简直不敢想。
十方闻言又道:“你前头做了那么多的事情,如今就差这一步,若是错过了这个机会,下一次只怕就没这么容易了。”
“此事没得商量。”李熠道:“我宁可卑鄙一次,拿宁如斯的命去威胁他,也不可能让你去冒险。”
“别说气话。”十方道:“咱们拿不准他的脾性,好好谈尚有可能,哪怕买卖不成仁义也在,一旦你威胁他,那后果就不好说了,说不定燕长生他们都会陷入危险。”
李熠方才那确实是气话,但他显然不可能考虑十方的提议。
“大周如今已经一团乱麻,没人会注意到我。你记不记得宁如斯当初试图绑走我的时候说过,他并未打算直接将我交给大周皇帝,只因不确定对方是否会对我不利。”十方道。
李熠拧眉道:“他这话并不可信。”
“他没必要骗咱们。”十方道:“他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对我很客气,若不念着侯爷与周回的旧情,他大可以直接让穆听将我打昏带走。”
十方越说越觉得此事可行,只因燕长生他们在大周往返数次,已经充分证明了此事并不算危险。况且李熠在大周王城还做了很周密的安排,他只是去见一面宁侯爷,若是不放心对方,完全可以见完了人当天就走,不用担心对方反水。
十方并非冲动之人,也不可能拿自己去冒险。
他是真的觉得此事可行,才会如此坚持。
奈何李熠完全听不进去。
“你当初自己不是也打算了要去大周走一趟的吗?”十方问道。
“我和你不一样,我不可能让你冒险。”李熠道:“兄长,此事别再提了。”
十方叹了口气,到底是不忍心看着机会就这么白白错过。
眼看只要那么一哆嗦,事情就能结束了!
“你是大宴的储君,我肚子里是你的孩子。”十方突然开口道:“若我去了大周,最坏的结果也不过是被发现,但我怀着你的孩子,大周人不敢对我动手。”
李熠闻言一怔,也意识到了什么。
当初大周人先是确认了十方被玉牒除名的事情昭告天下,这才动手开始掳人,可见很不愿惹到大宴。哪怕必须得惹,也已经尽量将影响降到了最低。
更重要的是,从前大周皇帝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十方,是为了完成他所谓的执念。
可如今大周皇帝那美梦早已醒了大半,与国师之间也失了信任。
所以十方反倒不像从前那么危险了。
“那也不行。”李熠道。
哪怕十方有一丝危险,李熠也不可能接受。
十方一手覆在李熠手背上,李熠怔了一下,抬眼看向十方。
便闻十方又道:“若是有个万一,你当即以太子的名义给大周下诏书,将这孩子的身份昭告天下,大周皇帝若一意孤行,就等于将大周置于不顾了,届时大周的文武百官都会出来拿头撞柱子的。”
毕竟,没人愿意国家因为皇帝的一己私利陷入战争。
皇帝自己也知道此事见不得人,否则不会这么多年都偷偷摸摸的。
“昭告天下……那时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同我……”李熠拧了拧眉,不知想到了什么,耳根有些发红:“他的名分……”
十方只当他被说动了,拉着李熠的手轻轻按在自己小腹上,开口道:“若是我的身份不再成为困扰,届时你愿意给这孩子什么名分,便给他什么名分,都依你。”
李熠的手按在十方小腹上,隔着轻薄的布料,他手心骤然一动,被里头的小家伙隔着十方的肚皮踢了一脚。
李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