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眼睛发红。
郁星桥摇了摇头。
他说:“爸爸,可以抱抱我吗?不要穿防护服,像正常父亲儿子一样,抱抱我,可以吗?”
郁父眼泪一下子就绷不住了,而郁廷,一直站在父亲身后,微微抬着头。
玻璃面罩反着光,看不清他神色。
只是从他紧握双拳,已然能看出他情绪。
“桥桥……”
郁父声音苍老又无力。
他望着虚弱得不成样子少年,看着他眼底渴望,最后咬了咬牙,终于做了这个沉痛决定。
他明白,这个决定意味着——彻底放弃小儿子生命。
郁父颤抖着手,按在了防护服拉链上,这时,一只手按住了他。
他侧头,对上大儿子通红双眼。
郁星桥看着这一幕,感受着自己生命流逝,心中哀痛而绝望。
快来不及了……
他悲伤地望着自己哥哥郁廷。
郁廷回望着他,颤抖着声音道:“我先来吧。”
这个决定,让他来做……
郁父望着大儿子痛苦神情,摇摇头道:“还是一起吧。”
这是他们两个人共同做决定。
郁星桥望着他们,泪水无声地从他眼角滑落。
可是……他真不想留下这样遗憾……
郁父和郁廷一起脱下了防护服,这是他们第一次,这样与儿子(弟弟)毫无阻隔地见面,还有……拥抱。
“对不起,是爸爸没有给你一个健康身体……”
郁父抱着郁星桥,第一次说出积压在他心头愧疚。
郁星桥艰难地抬起手,搂住他脖子。
他埋在父亲肩膀,像小时候一直渴望那样,他带着哭腔,满怀愧疚地说道:“爸爸,对不起……是我不好……”
他手掌贴在郁父脖颈上,有银蓝色光芒微微亮起,而郁父对此一无所觉。
倒是站在郁父身后郁廷,注意到了异象。
他微微一愣,低声问道:“小奇迹,这是怎么回事?那是什么?”
一个小光人出现在了他肩膀上。
它望着病床那边,紧紧拥抱在一起父子,有些低落地说道:“那是……星星幸运之力。”
“幸运之力?”郁廷喃喃重复。
“没错。”小光人说道。
“他是破碎幸运星转世,降生家庭非富即贵,就算早年落魄,也会慢慢走运。”
“只要是真心对他好人,都会有福报。”
“而现在,他将一半代表幸运星辰之力,赋予了你父亲。”
“他将成为你们这个世界,最幸运人之一,他会心想事成,健康到老。”
郁廷听着小光人讲述,紧紧捏住了拳头,“真……完全没有办法了吗?”
小光人没有说话。
郁廷侧过头,发现它已经不见了踪影。
看来是真到头了……
这时,郁父放开了郁星桥,招呼郁廷过去。
郁廷来到病床边。
他望着虚弱苍白少年,紧紧这么一会,少年脸色已经开始泛青了。
“哥……”郁星桥小声地喊他。
郁廷没有抱他,而是用双手捧起了他小手,放在嘴边亲了亲。
在郁星桥将星辰之力传给他之前,郁廷哑声说道:“那什么幸运之力,你自己留着吧。”
郁星桥微微睁大眼睛,“哥……”
“哥已经够幸运了,不需要。”
郁廷深深望着弟弟眼睛,轻声道,“把幸运留着,下辈子……投个好胎。”
“一定要有一个健康身体……至少,不要再像这辈子一样,过得这么辛苦……”
郁星桥眼泪霎时间崩溃了。
他哭着摇头,“不辛苦,有哥哥和爸爸,一点也不辛苦……”
郁廷伸手,用指腹轻柔地擦去他眼角泪珠。
“你就是太懂事了,如果你任性一点就好了……”他喃喃说道。
郁星桥看着他,流着眼泪拼命摇头。
他一点也不懂事,他选择了小律,害得他们这么痛苦……
“对不起……哥哥,对不起……”
郁廷帮他擦着眼泪,温柔地哄道:“好了,不哭了……”
然而,郁星桥却感觉到,有温热液体滴落在了他脸上。
那是哥哥眼泪。
那么那么坚强哥哥……竟然哭了。
他想要继续说点什么,然而他意识已经开始模糊了起来。
在生命最后时刻,他隐约看到了一道颀长身影。
“小律……”他喃喃地喊道。
郁廷望着少年失去焦距眼睛,放在他脸侧,帮他擦拭眼泪手掌,紧握成了拳头。
他紧咬着牙关,才能让自己不被那种悲痛无力感击垮。
就在这时,他感觉手背上金叶子纹身,忽然开始灼烧起来。
只见一道金光,从叶脉开始,顺着叶子纹路逐渐亮了起来。
那金光越来越灼热。
郁廷忍着疼,手背青筋暴起。
然后,一道金色光芒,忽然在房间中亮起,那光芒如此耀眼,宛若神明降临。
郁廷呆呆地看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