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小橙还是不明白:“仅仅只是这样,需要你们一起出马吗?”
贺一水说:“当然不止是这样,她的老公,其实知情。不仅知情,而且还以此要挟她离婚。”
乔小橙不明白:“我记得时间夹角,是需要所有知情者一起进来才可以的。”说到这里,她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梅姐的丈夫,你们让他去引其他生肖大师进来了!”
怪不得,昨天罗川身受重伤,逃到公司的时候,郑婍非常愤怒,而周渔当时就曾经说过——那些人,他会收拾。
乔小橙说:“周先生想要在时间夹角里,对付重伤罗川的人?”
贺一水浅浅一笑,没说话,幸好脑子转得还算快。
他显然默认,乔小橙沉默了片刻,小声问:“会出人命吗?”
贺一水凑过去,问:“小乔,你说我凑巧出现在这里,会不会是已经被人杀掉了?”
乔小橙像只被袜子勾住了牙,只能用力甩头的小狗,一边摇头一边后退。贺一水神情似鬼魅,阴森森地说:“你相信这里有鬼吗?”
乔小橙苦胆都要被吓出来了,贺一水哈哈大笑。乔小橙冲上去捶死他的心都有了。贺一水笑够了,终于不再逗她,说:“周渔不让杀人,不论是在时间夹角里,还是在外。”
乔小橙提着的一颗心这才放了下来,她说:“其实对于时间夹角,我有很多地方不明白。”
贺一水说:“你有没有想过,我们才是时间的钟?”
乔小橙大吃一惊:“什么?!”
贺一水说:“世上绝大多数东西,都有形状、有声音、有气味,唯独时间没有。时间无涯,触之无形、嗅之无味,无生无相,却又无处不在。
那些动物、植物、沙石、山水,一切事物,都是时间的沙漏。万物所经历的过程,就是时间的影像。
每个人的记忆中都有一些难忘的画面,比如最快乐的瞬间、最痛苦的瞬间,或者最恐怖的瞬间。这些记忆被反复回想,就像时间的某个刻度被无数次重新读取一样。
当人犯下不可饶恕的错误,追悔莫及的时候,每个人都会迫切地希望这件事没有发生。于是那些被无数次回溯追忆的时间残渣慢慢地堵塞,渐渐减缓流速,像泥沙淤堵,堆积成一个时间夹角。
时间无形,恶身就像是……时间的肿瘤、河流的漩涡。你想怎么理解都可以。
人不能离开时间,而时间也不会离开自己的刻度,所以恶身与本体如影随行,不可分割。
因为恶身中堆积的时间残渣,是人反复读取得最多的记忆,所以进入这里的人,会经历他印象最为深刻的事。
但因为只是残渣,所以这些记忆往往残缺不全、模糊不清,有的甚至只是出现在本体的幻想之中。而根据我们多次进入时间夹角的经验,出了人命的案子,一般都是雇主内心最恐怖的映象。”
乔小橙听得入了神,贺一水却不再说下去了。她只好又问:“那我们呢?子午流注钟又是什么?”
贺一水耸耸肩:“恶身是时间的肿瘤,我们身上子午流注的印记,也是时间的残渣。我们查过许多拥有这个印记的人,发现这些人的父母,大多都有过许多遗憾未解。所以……子午流注的印记,其实是时间的病兆。
接触过子午流注钟后它才会显现。
至于子午流注钟,是每一个时辰的门。只有拥有其印记的人,才能从门里进出,到达这个恶身之内的时间夹角。现在十二位生肖大师,每人有一块钟,从不同的钟进入,时间夹角里当时的时辰就不同。”
乔小橙心中一跳,问:“只有生肖大师才能有子午流注钟?”
贺一水说:“当然。”
乔小橙有点犯嘀咕——那自己家里那块,难道是高仿的?
她突然心中一动,问:“那如果生肖大师死掉了,他的钟会怎么样?”
贺一水说:“会重新化成时间,无形无象,肉眼不再能看见。用普通人的话来说,就是消失不见了。”
乔小橙不说话了——我家里的钟并没有消失,如果它是真的,那么会不会其实妈妈还没有死?可是当初她就摔在自己面前,自己也亲眼看着她下葬,怎么会没有死?!如果她没有死的话,为什么这么多年不回家呢?
贺一水看过去,见她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居然十分入神。他突然兴致勃勃地说:“你应该可以化形了吧?”
乔小橙还在想家里的钟,这时候一脸茫然:“啊?”
贺一水坐起来,说:“你过了两个案子,董运辉和赵清雨都是有人命的,这种案子能积累不少的时间残渣,你肯定能化形了。来来,集中意识,慢慢移动到你的印记上,然后想象你守护生肖的样子。”
乔小橙将信将疑,慢慢把意识探到手腕上的印记。突然,她只觉得全身一轻,刚睁开眼睛,问:“我成功了吗?”
话音刚落,就看见眼前的草深得令人害怕!刚才只到脚踝的草,现在要抬起头才能看见草尖了。她大吃一惊,借着月光再看自己的手,只看见黑乎乎的两只鼠爪。
突然一个巨型的手掌把她托起来,乔小橙惊慌失措,好不容易才看清面前是巨型的贺一水。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