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人已经往下滴血了,都是四个人腔子里溅出来的。可她还在吃汤圆,那汤圆里已经剩了半碗血水,她居然觉得味道非常不错。
现在家里剩下只个抱着自己脑袋的吸血怪,可是他们嘴里的牙全部被砸碎,这下是再也吸不了血了。
“饿……好饿啊……”不知道是谁在含糊不清地呢喃,不一会儿,四个人全部开始哀嚎。他们抱着自己的头,却无法吸血,整个身子越来越消瘦。
饿得发了慌,只得拼命拿没了牙齿的脑袋去蹭郑婍和乔小橙。乔小橙想找什么东西一把火烧了这地方,突然身后有声音阴惨惨地叹了口气。
大家一怔,这时候,郑婍才发现自己又恢复了自主意识。她站起身来,说:“是方小雨吗?”
周渔等人这时候才能近身,与她跟乔小橙汇合。乔小橙一身是血,衬着姣好的面容,更显恐怖。周渔脱下外衣准备给她擦脸,不料贺一水直接伸手过去,把她脸上血痕抹了个七七八八,然后拍着她的肩:“行啊。我们家小乔有两把刷子。”
乔小橙心都快跳出来,这时候觉得整个身体都是木的。她靠着贺一水,恶心想吐,好一阵子没说话。
厨房的阴影里,方小雨身影窈窕,她慢慢走出来,看着张达,眼泪盈盈:“老公。这是哪里,我好害怕。”
张达看见她,难免还是心软,这时候赶紧上去,揽住她说:“这里是时间夹角,我们通过这里就能回家了。好宝贝,不怕。想想儿子还在家里等我们呢。”
方小雨看看周渔等人,最后目光停留在王贞梅身上。她说:“王、王贞梅!她也在!老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张达说:“这个……说来话长。小雨,我说了你先不要激动,其实你煤气中毒,不是什么意外……”他把事情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方小雨顿时一脸怒容:“王贞梅!你真是条毒蛇!我儿子还那么小,你怎么忍心做出这样的事来?!”
王贞梅被身边四只吸血鬼吓到,这时候正躲在贺一山身后,闻言也没说话。
方小雨说:“如果我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贱人!”
乔小橙说:“她是贱人,你就高贵吗?”
方小雨这才抬头看乔小橙,半晌问:“你什么意思?她想要害死我,我还不能骂她了?!”
乔小橙说:“像你这种人,就应该生在古代,被沉塘、浸猪笼。而不是生在这种和平时代,站在这里理直气壮。”
方小雨一指她:“你是谁?我们的事要你管!”
乔小橙在衣服上擦了擦双手的血,方小雨顿时有些胆怯,只得退到张达身后,说:“她要杀我,难道还有理吗?!我和张达之间是真爱,他虽然年纪比我大,但是对我温柔体贴。我认定就跟他过一辈子。他和儿子就是我的命!王贞梅跟着张达这么多年,还不是吃着他的,花着他的?张达养她这么多年,对她仁至义尽!她死赖着不肯离婚,竟然还来害我!这不是贱人是什么?!”
王贞梅气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乔小橙也觉得这个人脸皮厚如城墙。可是一时却不知道怎么反驳。正在这时候,郑婍突然举起方才乔小橙用过的那把斧头,罗川赶紧喊了一句:“郑婍!”这可不是冲动的时候,知情人不能死!可是郑婍出手如电,那一下子过来,斧头带风,锋刃上血点乱飞!
方小雨顿时惊叫一声,几乎下意识地把张达推了出去。王贞梅惊叫一声,张达站在斧头下,斧刃离他只有头发丝那么一点距离,血点甩了他一脸,他慒了。
方小雨也惊呆了。郑婍放下斧头,问:“他是你的命?”
张达回过头,重新打量方小雨。直到这时候,再怎么样也已经明白,不过是一个图财、一个图色罢了。讲什么真爱?!
乔小橙对郑婍敬意大增,立刻帮腔,说:“如果说他跟王贞梅一起过了三十年都不是真爱,那你又算是个什么东西?”
方小雨接住张达的手,说:“老公!你听我说!我刚才只是吓到了,我哪里遇到过这种事?这里这么古怪,我有什么反应也是正常的呀!”
可张达慢慢地抽出了手,他多年商海浮沉,其实对人也懂得一些。只是粉色皮相太过美好,不肯认清现实罢了。
他摇摇头,什么都没说。可不知道为什么,又看了一眼王贞梅。他想起很久以前,家里还没有车,女儿就在旁边的幼儿园上学。每次下雨就要拿伞去接。可王贞梅从来不舍得他去,她总说那条路到处积水,怕他打湿了裤子,回来时腿疼。
张达直到女儿幼儿园毕业,都不知道那个巷子是不是真的那么差。
他低垂着头,方小雨说:“张达!我跟你这么几年,你怎么可能听个陌生女人挑拨呢?!”
张达突然想起跟王贞梅这三十年风风雨雨,是啊,怎么就听了一个陌生女人的挑拨呢?
郑婍站到乔小橙身边,随手把斧头递给她,说:“够了,找找恶身在哪里。”
方小雨泪眼模糊,说:“张达,我家你也看到了!谁不想出生在富裕人家?谁愿意天天被父母追着吸血?!他们天天说,我两个弟弟要买房子、取媳妇,他们老了要人养老!你们知道我姐姐现在活成什么样子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