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关在柴房一晚,受了惊吓的戚若涵第二天早上就病倒了。吃了两天的苦药才勉强能下床。
这样的情况原本该好好休养一段时间才是,但戚恪却打算让她把这一次的教训深深记住,戚若涵才刚能下床,就迎来了戚恪派过来的教养嬷嬷。
教养嬷嬷继续磋磨戚若涵,在戚恪的死命令下,要让戚若涵把该学的规矩,该知道的伦理全都深深印在脑海里。
戚老夫人听闻了此事,但对戚若涵败坏戚家门风的事情十分气恼,也就放任了戚恪的决定。
若不是戚若涵大病一场,她与裴务同游郊外的事情绝不可能这么轻松就揭过去。
可这件事在戚府很多人心里都没有翻篇。
尤其是被戚若涵牵连以至于带坏了名声的戚家其他待字闺中的姑娘们。
戚六娘与戚若涵就相差三个月,就因为这三个月,她生生错过了与封氏封郎的大好姻缘,现在婚姻还没有着落。但以她父亲的六品官职,丈夫的身份地位绝对是没办法与封易比的。
若是戚若涵当真样样优秀,戚六娘也就心服了,但论长相、论教养、论才艺,戚若涵都不拔尖。
所以戚六娘从小就与戚若涵互别苗头看不惯对方,如今在她挑选未婚夫的关头戚若涵又传出这么一个香艳绯闻,戚家二房的二夫人和戚六娘都恨透戚若涵了。
用过午膳,戚六娘领着自己的侍女,快步往戚若涵的院子走去。刚到院子门口,院门突然从里面推开,戚八娘挥着手帕风姿绰约从院子里走出来。
“六姐。”戚八娘瞥见戚六娘,施施然行了一礼,“你也来啦。”
语气平淡,对戚六娘的到来一点儿也不奇怪。
戚六娘点头,笑问道:“五姐如何?跟着嬷嬷可有好好学习礼仪?”
“五姐可是与封郎订婚约,以后进出宴会都要与高官贵妇交际,所学的礼仪自然该比你我学的还要难上一些。这件事我已经提醒嬷嬷了,所以五姐现在还没完成今天的任务,一直从早晨饿到了现在。”戚八娘抬起帕子按住自己唇角,笑得分外无辜。
戚六娘同样抬起帕子按着唇角娇笑,“八娘所言有理,五姐本就比你我聪慧,多学些礼仪也是好的。但八娘怕是还忘了一件事情。”
戚八娘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我倒是不知道自己忘了什么,还请六姐指教。”
“五姐最近《女诫》一类书读得少了,倒是迷上了那些书生小姐的话本。为了五姐好,我得去提醒嬷嬷多督促五姐抄写《女诫》才是。
还有,五姐心性不定,最近略有些浮躁,我以前浮躁时都是抄佛经以求心静。最近五姐不是禁足吗,刚好有时间多抄抄佛经,也能给祖母祈福。”
戚八娘应声道:“这倒是,祖母可被五姐气坏了,若是五姐多抄些佛经,可能祖母和大伯会看在她心诚的份上,早日解除她的禁足。”
“那就不与六姐说了,我先走了。六姐自行去找嬷嬷吧,也劝一劝五姐,让她早早想开。五姐作诗那么好,得陇望蜀这个词她该是听过的,也该警醒警醒。”
什么人,看着碗里的,还搀着碗外的!
还真当天下男人都围着她转,也不想想自己是什么身份,实在不知廉耻!
她都有些可怜封家那位郎君了,摊上这么个未婚妻,本来这婚事就是她堂姐高攀,结果高高在上深受帝都闺秀爱慕追捧的郎君还被她那得陇望蜀的堂姐牵连了名声。
戚六娘含笑目送着戚八娘离开,这才慢悠悠抚了抚头上的发簪,扶住婢女的手,抬步往院子里走去。
结果戚六娘刚一在院子里露面,就对上了正站得笔直的戚若涵怨毒的目光。
戚六娘用帕子捂住唇角,笑得花枝乱颤,“五姐这是听到了我与八妹的对话?”
她和戚八娘可没刻意压低声音,反而略有抬高,就是想趁势压一压戚若涵的。
都是一族姐妹,谁比谁高贵,戚若涵做错了事情,难道还不容她们私下里嘲笑敲打一番?
她这五姐现在还不是封夫人呢!
戚若涵目光越发愤恨,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戚六娘可能早就被戚若涵杀死了。她正要说什么,一旁站着的嬷嬷立马上前,手里的长鞭微微颤动,显得虎视眈眈,“五姑娘,还差一些就能完成今日的任务了,还请您坚持。”
戚若涵想起她这几日的遭遇,只能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勉强把心底的怨毒压下。
“对了,我还有一件事想要告知五姐。之前祖母与封夫人约定过,这几天封夫人会过来戚府商量你与封郎的婚约,结果昨日封夫人派了下人过来传信说封郎被西山寺的大师算过一卦,他未加冠前都不能商议婚约,否则可能会有杀身之祸。”
“五姐比我聪明,你和我说说,封氏这是想要悔掉你与封郎的婚约了吗?”
戚六娘一口气说完,看着戚若涵那涨青的脸色,心底一阵畅快。
憋了那么久的郁气,一瞬间散尽。
有些人,就是你给她一手好牌,她也能彻底打烂。所以她这么多年,到底为何要羡慕嫉妒这位堂姐呢?
实在不值得。
戚六娘再度笑了笑,对静立一旁的教养嬷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