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务听觉敏感,下意识抬眼往声音来处看出。
然后,他的视线里就迎来了一位身穿一袭红色长裙,披着红色斗篷的女子。
女子眉眼含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活力与魅力,这让枯寂了多日的裴务的内心一下子就被点燃了。
他莫名心跳加速起来。
女子已经察觉到了裴务的存在,但她不避不闪,径自往他走过来。
红裙盛放于雪白的天地间,与枝头的梅花恰好交相映衬,勾勒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感来。
待她走得近了,裴务才发现她额头上勾勒着一朵红梅,这朵在额上盛开的梅花恰好与天地景致相合,裴务几乎要以为这是个话本故事——这片千年梅林化成精怪降落到他面前勾引他。
恍惚片刻,红裙女子已经走到他面前,微微俯下身子行了一礼,“世子。”
“姑娘认得我?”裴务莫名觉得自己呼吸乱了几分。
那个女子明明已经听到了裴务的问话,却只是笑着瞥他一眼,好像猜到了他心中的隐秘心思一般,踏着满地白雪跑开了。
待裴务回过神时,眼前已经没有了那个女子的踪迹。
就连之前被踩出来的脚印,也都被降落下来的雪覆盖到看不清痕迹了。
难道刚刚所见那名女子,只是他的错觉?
裴务不由晃了晃头,视线在四周打转一圈,突然定格在一个孤零零躺在地上的素色手帕上。
裴务走上前将手帕捡起来,轻轻抖落手帕上的细雪,将手帕摊开。
手帕上绣着一枝含苞待放的红梅,手帕右下角绣着一个“楠”字。
“楠?”裴务无意识重复了一声。
他凑近去闻,手帕还染上了女子身上的淡香,味道清幽香甜。
他正出神想着什么时,一阵脚踩到枯枝枝叉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裴务的沉思。
他扭过头去,只见刚刚的红裙女子正俏生生站在一株梅树下,抬起纤纤玉手指了指他手里的手帕,“麻烦世子把帕子拿来还我。”
语气娇俏之中带着几分理所当然。
裴务便很理所当然的朝她走过去,把手帕递到她面前,“姑娘拿好。”
红裙女子,也就是名字为戚若楠的戚六娘,她抬手接过裴务手里的手帕,同时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在接过手帕时,食指指尖若蜻蜓点水一般划过裴务的手心。
裴务下意识收手抓住。
她的手便被裴务握在了手里。
两人动作俱是微顿,戚六娘这才笑斥道:“你松手。”
裴务心中一动,却不愿意出声唐突了戚六娘,只好默默把手松开,“刚刚冒犯……”
他话没说完又再次顿住,是因为他发现戚六娘在他松手之后,换了个姿势抓住了他的手。
裴务莫名心跳加速起来,抬眼去看戚六娘,却不知自己该摆出何种表情。
戚六娘打量一番裴务,心中嗤笑,这就是她那五姐的男人?原来竟是如此不经挑逗吗?还是说经过清月之事后,他尝到了这般偷偷摸摸的滋味了?
念及此,戚六娘一把将手帕扯回来,从容往梅林外走出去。
裴务没阻拦,也没阻拦的资格。
这位姑娘披散着长发,一看就是未出阁的贵女,而他家中已有娇妻……
刚刚那样的挑逗,不过是一时顺从心意罢了,再多也就不能了。
想到戚若涵,裴务顿时觉得有些头疼。他晃了晃头把这些思绪全都抛到脑后,原路返回去寻戚若涵和武威侯夫人。
武威侯夫人已经定下要在西山寺里住上几天,衙门已经不用再过去,裴务便陪着武威侯夫人和戚若涵一道住在西山寺里。
第二天用过午膳,戚若涵去午休,裴务一个人枯坐在厢房里,手里的书看了半天也没能翻上一页。
他枯坐许久,坐立不安,终究还是按捺不住起身往昨日的梅林走去。
他到了昨日的地方,左右环视许久却一直没发现那道倩丽的身影,心下微微叹息,又有些释然。
直到他突然转身。
红裙女子已懒懒倚着梅树,目光柔和又通透落在他身上,带着些欲拒还休的意味。也不知道她站在梅树下望了多久,笑了多久。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这么一句诗,突然跃上裴务心头,让他心头涌上欢喜。
这抹欢喜点染了他的眉眼,裴务脸上弥漫开笑意来。
“姑娘,好巧。”
戚六娘唇角嗜着笑意打量他几眼,抬手理了理额前的发,让额上画着的那朵梅花显露出来,“我觉得不巧。”
戚六娘鼻子一皱,“我就是来寻你的,没想到你当真来了。”
“世子,你家中已有娇妻,动了这般心思可不好。”
裴务只是怔怔看着她。
戚六娘迈着轻盈的脚步走到裴务面前,走到与他相隔一步的距离。
裴务的呼吸紊乱起来。
戚六娘嗤笑一声,抬手摸了摸裴务的脸,手从他的脸颊一路滑过去,滑到鼻梁,滑到眼睛。
在戚六娘靠近时,裴务的身体已经僵住,理智告诉他此刻他该后退拉开两人的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