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让她看上去显年轻了很多。

肖霏透过镜子看了眼那个说话的人，比起她是用化妆品伪装出来的年轻，说话的女孩才是真正的年少且青春貌美。

女孩脸在笑眼睛里也含着笑，恭喜的语调听着也真挚。

然而昨天在厕所里无意中发现她面目狰狞，嘴里骂她是个丑八怪的老女人，都一把年纪了，还妄图攀高枝。

新郎今年三十九岁，这个年龄放在女人身上已经是朵开始枯败的花朵离凋谢不远了，然而放在男人身上却正当年。

丑八怪先不说，老女人是真的。

至于攀高枝。

新郎家里有个上市的公司，经营的还算不错。虽然在真正的权贵中不起眼，但也是普通人难以攀登的高山。

这个女孩是新郎的爱慕者，或者连爱慕都没有多少，纯粹的相中了新郎的外在条件。同在一家公司上班，新郎没有相中她，却看上了她这个剩女老姑娘。

当初新郎满脸幸福的宣布他们要结婚的消息，不知道惊呆了多少人的眼睛，也粉碎了很多年轻漂亮姑娘的公主梦。

那个女孩脸上带着笑，声音很甜，然而嘴里说的话却很刻薄，明褒暗讽的强调拿捏得很自然：“霏姐真像是灰姑娘啊，历经千辛万苦终于被白马王子找到了，真幸福啊。”

幸福么？

在最美的年华里失去了爱人，二十年都活在悲痛中，把自己封闭在孤寂的黑暗中，如果不是现在的新郎用自己炙热的感情把她冰冷的心一点点暖热，她大概会孤身终老吧。

不过她也确实是很幸福，人生虽坎坷了些，但又何其有幸，一生中能一连遇到了两个全心全意珍爱她的男人。

年轻的女孩捧着脸表情梦幻，抱怨式的撒娇：“啊，如果我是真的灰姑娘就好了，这样就会有王子娶我了。”

她加重了娶这个字音，带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怨念。

这已经算是当面挑衅了...

一直保持淡然神色的肖霏笑了，这姑娘擅自跑过来当亲友也就算了，还恶心了她一早上，再不反击真当她是包子了。

她是好脾气，不代表没脾气。

肖霏对镜一边带着耳环，一边装作漫不经心的回道：“灰姑娘之所以能顺利的嫁给王子，那是因为她原本就是伯爵家的女儿，他们的结合也算是门当户对，天造地设。”

“就算是童话故事，你认真细数一下，里面的美好爱情故事的主角，男主角是王子，女主角大部分都是公主。”

顿了下，她又补了句：“这次婚礼没有在家出嫁真是有些失望，我爸也真是的，没想到他不声不响买了块地皮，如今老家全部拆迁在盖小区，不然也不会在酒店出嫁。”

在新郎公司上班，那是林瑭生前的职位。

以为对手是个灰麻雀，没想到是只真凤凰。

年轻漂亮的姑娘脸色瞬变，这次她脸上的笑脸怎么也维持不下去了。房间内还有其他人在，她瞬间感觉四周看她的目光都有些变了，她们脸上的笑容怎么看都像是在嘲讽。

随意找了个借口，落荒而逃。

肖霏并没有战斗胜利的快感，心里还暗自好笑，她的脾气什么时候变差了，搁以前这种无关痛痒的事情都会直接无视的，现在竟然忍不住跟一个小姑娘针锋相对的计较。

内心果然还是在动摇。

她的爱情从来都是平淡如水，年少之时和林瑭在一起的时候都没有刻骨铭心的爱恋，和现任的新郎自然也没有。

甚至，她都不确定，自己是否爱他。

求婚当天新郎对她说，不在意只能得到她一半的心，现在迷惘也没关系，请给他一个机会，也给自己一个机会。

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欢声笑语，有人说：“新郎来了。”

屋内，亲友都在恭喜她。

屋外，新郎隔着门大声的喊道：“我来接你回家。”

回...家。

莫名的，慌乱的心再次平静下来。

肖霏再次看着镜中的人，这次，眼中带了点笑意。

结婚进行曲奏响。

林瑭站在肖霏父亲的那一边，手虚托着她的手，一步一步的走过长长的红毯，然后...把新娘的手交到新郎的手里。

“替我守护她。”

新郎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下。

肖父眼里带着泪也带着欣慰：“现在，我把我的女儿交给你了，今后，请你代我好好的珍爱她。”

新郎接过新娘的手，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像是宣誓主权的坚定：“请放心，从今往后，我会守护她，珍爱她！”

牧师开始宣读誓言。

新郎和新娘脸上都带着幸福的笑意道出：“我愿意。”

林瑭在礼成的瞬间就满足的化为星点消失了，他能坚持在人世间这么久，有肖霏的思念牵绊，也有自己的执念。心愿满足，也没有存世的理由，他选择了直接回归天地。

君戏九也离开了教堂。

心口很胀，脑海里和内心都充斥着林瑭最后的感情，林瑭说他们之间的感情淡如水，然而这股情绪却炙热且激烈。

像是雪山内部隐藏的着炙热岩浆。

“爱情...”真是难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