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戳着碗里的肉块,后知后觉地抬起了头,表情略有些茫然:“爷爷,您在叫我?”
老爷子对他的嫌弃之情溢于言表,“天辰娱乐在你手上没倒闭吧?小原说喜欢演戏,该怎么做还要我来教你?”
“爷爷,我已经签约了经纪公司。”原斐主动开口解释,“我现在很好,一步一步慢慢发展吧。”
傅老爷子放下了碗筷,又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废物啊,养了这么个废物孙子,老头子这是造了什么孽……”
一桌子的人都不敢接话。
吃完饭,原斐陪老爷子喝茶,抱歉道:“爷爷,这次太匆忙了,空手就来了,希望您不要见怪。”
“你能来爷爷就很高兴了,怎么会怪你呢?”老爷子慈爱地握着他的手,“小原啊,真的就……不能再给那个狗崽子一个机会了吗?”
原斐怔了怔,轻缓而坚定地将手从老爷子手中抽了回来,“爷爷,我和他,结束了就是结束了。”
“爷爷知道你这两年受了很
多委屈,爷爷替你好好教训他。”傅老爷子的语速很缓慢:“你可能也听说过,景丞他不是自小在傅家长大的。他吃了很多苦,我也没能亲自教导他,让他养成了这么个性子,沉默寡言的,防备心又太重。但,他本性其实不坏——”
“爷爷。”原斐感到有些疲倦,“我不是不想打开他的心防,但我努力了整整两年,真的是……无能为力了。”
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再劝说,转而聊了一些其他安全的话题。</一盏茶见底,见时间不早了,原斐主动提出了告辞。
老爷子也没留他,只冷着脸喊了一句:“那个谁,还不快出来送小原回家!”
几秒后,沉默地坐在楼道拐角处的男人走了下来。--
“不用了爷爷,我打车回去。”原斐起身,再次向老爷子鞠了一躬,“您多保重身体。”
今日一别,下次见面,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傅老爷子眼睁睁看着孙媳妇儿清瘦笔挺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扭头恨铁不成钢地吼了一句,“还愣着干嘛?追啊!”
傅景丞如梦初醒,忍着背部的剧痛,大踏步往门口追去。
“今年我生日前,没把人给我好好地追回来,你也不用回来了!”老爷子气呼呼地站起身子,又骂了一句:“废物!人都娶回家了,不放在心上疼着宠着,还能把人作没了!废物!”
傅景丞的脚步顿了顿,“爷爷,谢谢您。”
“滚!没追回来之前别叫我爷爷!没你这种废物孙子!”
***
傅家老宅地处偏远的半山腰上,原斐对这边的路况并不熟悉,就没有开车过来。
但这边好像也很难打得到车。
“原斐,我送你回去。”正在张望时,身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嗓音。
原斐回过头,“我说了不用了。”
傅景丞定定地凝视着他,换了一种方式,“这边真的不好打车,让我送你回去,好吗?”
尊重他的想法,征求他的意见,让他感到舒服。
原斐微微扬了扬眉,傅总什么时候也会用这种商量的语气,而不是那种命令通知的句式和他说话了?
“我嘶……”傅景丞朝他走了一步,却不慎牵动了背上的伤,痛得嘶嘶直吸气,还是坚持道:“我不会对你做任何事,只是单纯地送你回家。”
原斐眼神冷淡地看了他一眼,随后抬脚往回走,“钥匙给我,我可不想跟你一起在盘山公路上出车祸。”
到时候他死了,也不知道媒体会怎么写他的故事。
“嗯。”傅景丞沉沉地应了一声,唇角微微扬起了一点点弧度,又转瞬即逝。
黑色迈巴赫不急不缓地行驶在盘山公路上,原斐一路专心致志地盯着前方的路况,坐在副驾驶上的人,目光却全程盯在他脸上。
难以忽视的,克制又放肆的。
原斐忍了一路,终于顺利地回到他家
小区门口。
停车熄火,动作利落地解开安全带:“如果实在开不了车,就让梁特助找人来接你。”
说完就开门下车。
“原斐。”傅景丞跟着下了车,却正对上周锦源似笑非笑的表情。
两人脑子里瞬间都闪过了同一个念头:怎么哪哪儿都有你?
“老板,你怎么来了?”原斐惊讶了一下,自然地朝周锦源的方向走过去,“还没到开工的时间吧?”
“
我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个——”周锦源找了个形容词,“周扒皮?”
“呵呵。”原斐一秒就听懂了这个笑话,噗嗤笑了一声,“说不准周扒皮还真跟你有什么渊源呢。”
周锦源也跟着笑了起来,亲昵而不失礼貌地替他理了理衣领,低声道:“跟你二哥约了晚饭,你想一起去吗?”
“二哥?”原斐眨了眨眼睛,毫不犹豫地回道:“好啊。”
身为原家的现任当家,二哥的这个年过得可谓是两脚不沾地,还要替他隐瞒离婚的事,更不敢叫他出去见面了。
两人一拍即合,原斐转身就上了周锦源的车,好像完全忘记了身后目光灼灼的某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