叹道:“你可真行,你好像一直是这样,什么事都能做好...香味,是的,你对香味的品味很棒!以前你身上的香水味就非常特别,不是市面上贩售的单一的某种花香。” 薇薇安笑了一声,低声说:“我好像对调香是有那么一点儿天赋,说不定以后我家还会开一家香水厂,完全由我来掌舵呢!” 泽西雅听薇薇安这样说,微微张大了嘴,似乎有一会儿没有反应过来。等到反应过来,她才说:“薇薇,我真是太羡慕你了!不知道是奥斯汀先生、奥斯汀夫人本身就很通情达理,还是因为你是独生女的原因——总之,你可以自由地参与任何你想参与的事。” “他们没有阻止过你,还尽力为你提供适宜的条件,是不是?” “说实话,我很喜欢北美林堡学院,在这里我学到了很多东西...但我有时候会怨恨巴斯夫人、玛格丽特小姐她们,如果没有让我们学到这么多东西,开阔了我们的眼界,我或许就能像我的姐姐那样简单地生活了。” “现在这样,我会不甘心做个上流社会的幸福花瓶...但如果不做个幸福花瓶,我又能做什么呢?” 薇薇安完全理解泽西雅的想法,这个时代真的就是这样。 虽然她经常觉得北美林堡学院还不够‘激进’,那些新娘课程弄得她不耐烦,而有些平权诉求的方向又让她哭笑不得——有的时候,巴斯夫人他们不由自主地想将他们引导地像一个男人,而不是成为一个更优秀的女性。 这简直就像是这个时代称赞一个女人的独特、出色,会说‘她简直像个男人一样果决’‘她所具有的优秀品质,坚毅、大胆、忠诚,都使她像个男人一样伟岸’之类。 薇薇安明白说话的人是发自内心地称赞,也知道大众认可这个,没有恶意。她还是觉得哭笑不得:这让她想到了很多,想到了有一段时间影视剧里女主角大多是‘假小子’那种类型的,想到了女子女扮男装吸引到男神关注的桥段,想到了朋友圈被吐槽一时的‘汉子.婊’...... 总之,不管怎么说,北美林堡学院已经是这个时代,女孩子们少数几个能接受正经教育的地方之一了。 除了这少数几个地方,其他的女孩儿当然也多的是要接受教育的,但薇薇安不愿意将那些教育视作真正的‘教育’——女孩儿们学了读写之后,剩下东西就没太大实际意义了。 看起来她们学的东西很多,要学外语、音乐、绘画,要能同男人们谈哲学,同女人们谈园艺。论起历史、地理来,也俨然是学者的模样...但身处这个圈子里,薇薇安很清楚,这些东西都是老师随便教教,学生们随便学学。 她们只要能在社交场上弹奏的出几首流行的小曲,能够讲两句佛罗斯语,再能够画两笔水彩,就足够被传颂为才女,成为缪斯女神一样的存在了。 这不是她们真的优秀,而是大众对她们的期待就是这些了! 而且,别看男人们不止一个抱怨过这些(《傲慢与偏见》中就有刻画过这个),但要是真的女性学识渊博,各方面都不比专业人士差。大众,包括那些潜在追求者男性们,又要大叫起来了! “真是个书呆子”“怪女孩儿”“她看起来像是要做老处.女了”...种种难听的话就等着呢! 大众看起来希望女性读书,能够以知识充实自己——就像他们自己宣扬的那样,这样的女性才能做好一个母亲,为这个家庭,甚至这个国家,培养出出色的孩子。但实际中,培养出来的女性只要懂一点儿读写也就到他们的警戒线了。 学会读写后的女性,他们就要尽力‘保护’她们!她们读的书必须是单纯而浅薄的,呃,他们不会直说‘浅薄’,但事实也差不多了。那些书最好就是主旨为引人向上、以德报怨、具有教化意义的故事书,再不然就是一些简单介绍地理历史、风俗传统的小书。 这些书是如此地单纯,没有一点儿不好的思想,这样女性就能尽量保证单纯无知,仿佛是生活在肥皂泡里的‘公主’——她们几乎不能独立生活,没有应对外界挑战的能力,只能选择依附,而且她们意识不到这种选择是教育的结果。 对于泽西雅一瞬间的‘有感而发’,薇薇安也很难说什么...泽西雅感觉到的东西并不是单纯的一个问题,它是来自整体的、来自系统的压迫。 “最重要的,还是坚持做自己...我是说,哪怕今后的生活是戴着镣铐,但要带着镣铐做什么,我们自己还是能做一些选择的。我不想做一个只会出入舞会,一天天想着衣服、珠宝,想着要在装束上打败至少50个女人的社交场‘女战士’......” “扑哧!”听到薇薇安的形容,泽西雅原本还很郁闷的,也忍不住笑了起来。 她拍了拍薇薇安的手臂:“嗳!薇薇,如果是你的话,你要相信,你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打败50个女人。不是因为你多擅长穿衣服,而是你有‘脸’啊!我一直认为‘时髦’最重要的影响因素其实是脸。” 薇薇安‘咦’了一声,称赞道:“亲爱的,你说了一句非常富有哲理的话呢!” 时尚的完成度靠脸什么的...真是非常超前的认知了。 “那当然,我一向很有‘哲理’!我的哲学课一直是优等!”泽西雅也觉得刚刚似乎太沮丧了一些,转而笑着说道。 她们正说话的时候,伊丽莎白·哈拉登和她的‘小伙伴’结伴走进了这个大家正在做手工的房间。经过薇薇安和泽西雅身旁的时候,她们露出了一个很有默契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