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听信那位‘先知’的话,是不是?”牌桌上另一个人似乎认识他,笑着揶揄道:“我可听说了,那一晚你赌了整整一夜,平均每分钟都输掉了5镑!这事儿已经传开了!” “话说,那可是三千多镑啊!这笔账你是怎么平的?这可不像是食品供应商,又或者服装商的账,还能挂账。也不可能会挂账——妓.女的账和赌账是绝对不能拖延的,这些账务一旦不能应付,名声就全完蛋了。” “哦,我想办法找朋友借了一部分,然后又找了我姐姐,请她帮帮忙...她给了我一个镀金的银镜子。我是说,除了镜面外,其他部分都是银子的。我敢打赌那是某个王宫里流出来的,再不然就是曾经某位国王情.妇的爱物。而现在呢,只是交给一个高利贷商人抵账用的小玩意儿,全部价值就在于它能卖多少。” “这个时候,你就知道有一个高利贷商人的姻亲,有多么有优势了吧?”认识他的人打趣了一句。显然,这是一个将家里有着优越姓氏的女儿嫁给新兴商人的贵族,一面看不起那些能大笔榨取钱财的中产阶级,一面又嫉妒他们的财富。 “哦,别提那个了...对了,福克斯先生,我见您特意将外套翻过来穿了,这是有什么特别的说法吗?”‘福克斯’先生就是欧文子爵认识的那个人,他穿了一件深棕色的绒面外套,但现在那迷人而闪耀的绒面看不到了,只能看到衣服的反面。 “这是赌.场里新兴的做法,觉得这样能博得好运。其实就和用皮革保护衬衫领子,随身携带完整的壁虎皮是一个意思...我觉得这挺有用的,自从我这样做以来,一直是赢多输少的。” 这引来了其他人的侧目,大家露出了半信半疑的表情...这个时代的人本来就很‘迷信’,赌.场上的就更迷信了。 大家的话题由‘迷信’发散,说的越来越多,不经意间就有人说到了‘婚姻’。呃,之所以说到这个,主要还是因为手上没钱了,想要通过婚姻大赚一笔——不只是新娘的嫁妆,结婚时父母总还有一笔‘安家费’吧?这一点是古今中外皆同的。 “你们或许不会相信,我的津贴少的可怜,每个礼拜才15镑!我的天呐!15镑够干什么?我有一个表亲,他每礼拜才5镑,说实话,我一直搞不明白他是怎么在美林堡活下来的。” “我的父亲告诉我,如果我想要更多钱,就不能再浪荡下去了,得抓紧时间结婚。选一个有30000镑或50000镑的妻子,婚前财产协议至少要保证我能支配其中的一半,剩下一半产生的利息我也有权和妻子共享。” “如果我能结婚,我父亲就愿意提前将一笔国债转到我的名下,那笔国债的收益可以达到每年1500镑。就等于是说,我的收入会翻倍,而且除此之位,还有妻子的那笔钱...” “哦,我的朋友,可别做白日梦了!我倒是相信凭您的姓氏和家资,能找到一个十全十美的小姐。可一个嫁妆能有三五万的小姐,你当她成为您的妻子后不花钱么?以她们花钱的速度,她们的嫁妆产生的收益,能恰好弥补她们的开销,就算是你赚啦!” “要我说,所谓能从女人的嫁妆上大赚一笔的,除了兜里没有几分钱的穷小子,就是想着要娶‘独生女’的那种人了。前者根本不在乎上流社会的体统,不用考虑妻子也得维持原本差不多的生活,只管占有那些嫁妆就是了。而后者呢,实在是财富的数目太大了。” “比如说眼下就有个最好的机会,陛下新封的男爵,奥斯汀男爵——” “哦,我知道他,那个花粉商...可丽洗脸皂、可丽洗发皂什么的,对吗?” “没错,对极了!那位奥斯汀男爵靠着那些玩意儿发了大财!没人说得清楚他现在有多少财富!但大家预估,当他唯一的女儿奥斯汀小姐结婚时,他至少能出10万镑嫁妆,这还只是现金和有价证券之类的玩意儿。至于说不动产,还有珠宝什么的,都是不算的。” “而且再过一二十年,还有继承巨额遗产的盼头呢!” 这件事欧文子爵也听说过几次了,便随口说:“唯一的问题是,奥斯汀小姐还是个美人,这让追求她的人太多了,事情有些难办。如果她是个丑姑娘,那即使她本身是个金娃娃,恐怕也会有一些见识短浅的家伙放弃追求她呢!” “那样的话,竞争就会小多了。” “是啊,目光短浅!对于一个立刻能带来一二十万嫁妆,未来还有远胜于这个数字的遗产的姑娘,美貌什么的根本不重要!她就是一个歪鼻子、大嘴巴、凹额头,还一脸痴呆相的可怕丑女,那也是最好的新娘!” 欧文子爵倒是没见过‘奥斯汀小姐’,也对致力将妻子的嫁妆搞到手没什么兴趣。这个时候加入话题,随口说上几句,更多是社交场上的惯例。就这样,半个晚上的消遣过去了,算一算账,他居然还赢了十来镑。 这个输赢不算什么,他们这一桌‘金斯顿’,赢的最多的是那位将外套翻过来穿的福克斯先生,大概有三四百镑呢! 他们这种赌的不大不小的牌桌,半个晚上能有这样大的‘收获’,就算是运气不错了。毕竟一个晚上输大几千上万镑,那也是极少见的,所以才能发生一次,事情就传遍美林堡的社交圈,弄得无人不知。 这下几个人都记住了反穿外套的事儿...谈不上多相信,只是想着万一、万一有用呢?就是因为这样,赌徒们的各种外人不能理解的‘传统’才会多起来呢! 快到凌晨一点时离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