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死灰,却只能磕头感谢不杀之恩。
所有这种牵扯到巨额银钱的大工程中,难免都有猫腻,只是耿南平实在没有想到,那些人竟然如此胆大包天,耗资百万两银子,修出来的天河大堤竟然没能撑过一年就溃堤。
待到这回至少也要丢官去职的耿南平,与几位涉事的工部堂官都被押下去后,陈凤琪再次开口道。
“事已至此,皇上还是先说说自己的打算吧。”
工部连折几人,安常煦提出几个人选,让他们先代理耿南平等人留下的职务后,才说出‘自己’安排。
“想要解决天河大堤的隐患,首先需要人与钱,只是国库与内库现在都拿不出所需钱款,所以朕已于昨日,通过打欠条付利息的方式,从民间借贷回一笔银子……。”
消息灵通之人,看到刘乐亲自带着人,从那些豪富之家抬出一只只箱子的时候,就已经打听到皇上亲自跟那些商户出身的人家借钱一事。
不知道内情的人,直到现在才知道,原来皇上是以打借条的方式,跟那些人家借了一大笔银子。
再联想到乐阳郡主在万寿宴上,托人代话提到的‘借条’一事,隐约意识到,打借条借钱,可能是人家陈太尊府上的家风,这才使得新帝纵然当了皇上,也能舍得下面子打借条借钱。
听到皇上任命的几位负责去原州收拾烂摊子的官员,众人都感到有些耳熟,有心想要提异议,推出自己的人。
但是皇上的态度强势,完全只是通知他们一下,既没想过要征询他们的意见,也没给他们留下可质疑的余地。
直到散朝之后,众人互通有无,才发现负责去原州主持弥补善后工作的人,竟然都是当初负责主持康平眷村这一项目的人,说直白点,就是邵相与南江书院一系的人。
“哼,嘴上无毛,办事不牢,皇上任人唯亲,将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这个没经过大事的小年轻负责,也不怕原州那边会因此而变得无法收场。”
有人反驳道。
“这可不一定,那邵丞相的儿子邵正英,可不是什么年轻人,能得到这么好的机会,邵丞相肯定会不遗余力的给他铺路,让他大显身手,凭此功晋身,这肯定也是邵丞相会将这事捅出来的目的。”
周围众人闻言,都觉得这些猜测最符合真相,纷纷表示附和,有人小声提起另外一件事。
“你们说,这明眼人都知道的问题,上面为什么没有追究,连涉及天河大堤的官员,都没有被下狱?”
“这不是明摆着的吗,新帝继位还不到一年,天河大堤却是在前朝就已经完工的事,为了维持朝堂的稳定,息事宁人,才是最好的做法,只要原州那边不出大乱子,不会闹到需要平民愤的地步,那些人说不得都能捡回一条命。”
这个说法很具有说服力,成功引来众人的附和,随着接到正式任命的官员,当天就在御林军的护送下,骑着快马踏上前往原州的征途,相关说法伴随着天河大堤溃堤一事,迅速被传开,引起众人的议论纷纷。
尤其是那些已经赶到京城,准备参加今岁有恩科的士子,他们对这些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事最为关注。
“你们都听说了吗?原州的天河大堤溃堤一事,被邵丞相奏到御前后,皇上虽然很生气,却只是派人去原州加固大堤,做一些补救措施,没打算追究责任。”
“真是太过分了!据说为了修那天河大堤,让户部同意拨款,有人不仅当众展示过将会用到的新式修筑工序,还夸下海口,至少能保证大堤百年不溃,让先帝看了十分心动,也说服了葛尚书。”
“这么说来,现在这天河大堤不到一年就溃提,那些人犯的可是欺君大罪,皇上与太尊就这么息事宁人,不打算追究那些人的罪责,还有那些钱款的去向,也太过了吧。”
听到听伴们的议论,张青亭心情复杂的感慨道。
“这也是没办法,一朝管一朝的事,新帝刚登基不满一年,难免会有许多顾虑,为了收拾原州的烂摊子,能做出不惜放下自己的面子,亲自向民间借钱之举,已经算是一心为民的好皇上了。”
听到这话,众人顿时变得有些沉默,将心比心,连他们这些只是有着举人功名的士子,都很难做出放下面子,向人借钱的举动,尤其还是向那些出身卑贱的商人借钱。
可是新帝在接到天河大堤溃堤的消息后,毫不犹豫的做出这种行为,据说还是亲自打借条,还让户部给做担保,会支付利钱的借贷方式。
“皇上,的确是位令人钦佩的好皇上,可是他们对待那些朝臣一味忍让,连如此令人发指的贪腐行为都不追究,岂不成了纵容?”
张青亭叹了口气后,才回道。
“太尊与皇上肯定有他们的考量,我等还是认真备考吧,若能顺利入仕,将来才能有机会为圣上分忧,如今只盼着原州那边能顺利渡过这次难关。”
如张青亭这样能理智分析这件事的人,毕竟只是少数,听说原州的天河大堤出现溃堤,暴露出非常严重的贪腐问题后,朝廷将精力都放在如何加固与修补大堤上,不曾派人去彻查贪腐一事,引起许多人的不满与愤怒。
正在这时,京郊大营中突然传出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