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五章(1 / 3)

事实上, 考虑到出海的船容量有限,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有机会出海,那些参与度不高, 或者是真正不知情的人, 都将被发配到朝廷在各地最新规划的几处农场参与劳作。

那些能出海的人, 也基本不存在还带着下人侍侯的情况, 顶多就是像成王府长史这样的人, 因为参与度够高, 一家子都得陪着成王府的人离开。

因为提前放出过风声, 等到送那些涉案之人离开的那天, 有许多人聚集到大理寺外看热闹,而这场热闹,也没让人失望。

不仅能亲耳听到大理寺官员, 一家家的宣布那些人的所犯之罪,还让那些大户人家的主事者, 轮着当众读自己的罪己状。

读完自己的罪己状后,才能坐上来接他们的各种车离开,包括最后压轴出场的成王, 虽然他冷着脸, 只当众说了几句甘愿认罪受罚, 向安国百姓道歉的话, 也让所有围观群众都激动不已。

他们从没想到, 自己有生之年, 竟能有机会见到如此让人震撼的名场面, 让人感到王公犯法与庶民同罪的说法, 似乎并非虚言。

曾经高高在上的亲王、郡王, 当众宣读自己的罪己状时, 能让在场所有人感受到国法的威严与不可侵犯,并对其心生敬畏。

成王府的人除了成王,其他人都没有来这个类似公审大会的现场,刘乐代替皇上来看现场,在成王将上登上马车时,来到对方面前,躬身施了一礼后,朗声说道。

“王爷,陛下说,将您等送出海的人是他,所以你们的怨恨,都冲着他去即可,安国与安国的百姓供养你们这么些年,他们没有任何对不起你们的地方,将来到了海外,请多念念故国的好,不要给后辈留下仇视故国的火种。”

听到这话,因为刚刚在众目睽睽之下读罪己状而生出的那些屈辱与憎恨,突然一泄而空,冷着脸不置一词的快速带登上马车,体会到比当众读罪己状时更难堪的狼狈。

不过他也因此而松了口气,对方能当众说出这番话,足以证明对方并没有在出海的船上,将他们这些人斩草除根的打算。

这样一来,他们能不能顺利抵达将要被流放的海岛,就要看他们自己的运气了,就算同样是死,总比死在别人手上瞑目一些。

有了这别出心裁的让首犯、重犯当众读罪己状的安排,再也没人敢说这些人是因受到迫害,才会被罚。

不管是涉天河大堤贪污,还是涉及到以禁药在私下里培养私军的案,除此之外,还有涉及以暗害、非法囚/禁等手段,排除异己,以及控制其他不愿与其同流合污的官吏之案,都罪不可恕。

除了极少的一部分因为直接背负人命而被判杀头外,其他人大多都被流放海外,或是送往条件艰苦的农场参加劳动,在其他人看来,已经是足够宽容与仁慈。

因为船上空间有限,就算安常煦开恩,允许他们在将家产全都交待出来的情况下,适当带些自己的私人物品离开,能带走的东西也很有限。

不说忠勇侯府等人家,仅成王府与宁郡王府,就能让一直入不敷出户部比过年还高兴,银票在海外相当于废纸,在被查抄后,主动交出来的那部分家产,可以兑换更多的可携带物资重量,当然没人会藏着。

除此之外,查抄出的黄金白银,以及田地房产也有许多,算下来都是钱,葛次辅红光满面的给安常煦汇报完这次的收获后,很有心计的呈上一份清单。

“考虑到这次为了原州,陛下私人出资颇多,还不惜背上那么一大笔债,臣等已经整理出的这些,都是这次查抄出一些精品,还请陛下笑纳。”

看到被递到他案前的这份清单,安常煦差点被气乐,只见那份清单上列出的物品,都是些普通人用了会犯下僭越之罪的御制之物。

放下手中的清单,安常煦毫不客气的回道。

“朕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个,由户部承担这次在原州的一切花费,这些抄家得来的这些财产,就全都归入你们户部,第二个,就是在由朕私人承担原州花费的情况下,抄家得来的所有财产,都必需要分给朕一半。”

葛次辅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人,感觉这件事完全超出了自己的认知,皇上不是向来大方,勇于承担的吗?怎么可以这么精明的算计得失,这天下都是他的啊,用得着分这么清楚吗?

“陛下,按律,查抄这些犯官的家资,都该充入国库,交由户部处置才行啊。”

安常煦知道对方在想什么,见他从不为私事从户部要钱,又见手笔大,很有种视金钱如无物,耻于谈钱的清高。

可是这些人也不想想,被同样的家教养出来的李常欣,敢送他一把锄头不说,还丝毫不要面子的让人转达那些卖惨哭穷讨钱的话,他身上怎么可能存在只要面子不要钱的清高?

“按律,原州出如此重大变故,理当有由户部拨款,承担一切赈灾、善后、调兵的费用,葛爱卿,做人要知足,朕现在可是在事后给你这两个选择,让你们不用承担任何风险,不管怎么选,这次都能占很大便宜。”

这样的皇帝让葛次辅感到很伤感,只好改变策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