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晁靠在藤椅上,吹着夜风,意识几乎是这群人中比较清醒的那一个。
虽然他也有点迷糊地想要去抓院子外头的鸡,给院子外头的鸡擦屁股。
毕竟鸡每天都拉屎,但是每天都不擦屁股。
程晁觉得极其难以忍受。
他眯着眼睛慢慢地想,要是让他给鸡擦屁股,他要先用湿纸巾擦两遍,再用干纸巾擦三遍,最后用烘干机把鸡屁股给吹干。
这样的鸡屁股就干净多了。
程晁想得浑身都舒服了,他慢悠悠偏头,却看到了另一个藤椅上,姜宜被陆黎揽在怀里,姜宜一幅很乖的模样,睁着湿漉漉的眼睛,唇瓣透着点水红。
他的脸颊泛着粉,不仔细看看不出来,在盈盈月光下有种瓷釉感,微微偏着头,整个人好像很认真地坐着,又好像已经出了神。
陆黎低头,似乎在咬着姜宜的耳垂,双手揽在姜宜肩膀上,几乎整个人靠着姜宜,桀骜的眉眼柔和。
那是一副极度亲密的姿态。
亲密得哪怕喝了酒的程晁都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在藤椅上,似乎觉得有点不太对劲。
似乎亲密过头了。
他想着是不是院子里灯光昏暗,自己没看清楚,指不定陆黎只是喝醉了,将头靠在姜宜肩膀上。
毕竟这几天,谁都看得出来陆黎极度喜欢黏着姜宜,好像两人其中有什么特殊的联系,贴在一起就能变舒服一样。
可夜风越吹越盛,遮住了大半明月的误乌云被吹散开,亮堂堂的月光洒下来,将影子拉得很长。
在亮堂堂的光中,藤椅上的程晁看到了陆黎松了口,姜宜的耳垂显露出了个牙印,陆黎又嘀嘀咕咕地将脑袋埋进姜宜的脖子,似乎在玩闹一样咬着姜宜的脖子。
姜宜背脊挺着很直,认真地看着前面,好像沉浸在上课中,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又被咬了一口。
程晁在昏沉中叫了一声姜宜的名字,他看到姜宜转过头,朝他严肃地嘘了一声,跟他认真道:“下课再说。”
程晁觉得越来越不对劲,迷糊地刚想起身,就看到揪着自己头发的应卓翰坐到了姜宜旁,不揪自己头发了,改揪姜宜头发了。
他一边揪一边羡慕道:“你头发好好哦,一点都不显头大……”
然后程晁就看到应卓翰偷偷地咬了姜宜头发一口,叨叨道:“分我一点嘛……”
陆黎发现后,揪着应卓翰的头发骂骂咧咧叫应卓翰滚蛋。
姜宜生气了,他不明白为什么总是有人打扰他上课。
刘老师说这节课很重要很重要,一定要认真听,但是总有人来打扰他。
姜宜推开陆黎脑袋,自己搬着小凳子去到了葡萄架前,挺直背脊,虔诚地继续上课。
程晁:“……”
他将脑袋靠在藤椅上,忽然觉得自己想得有点多。
后半夜,一群人跌跌撞撞地互相搀扶着回房间,躺床上就倒头呼呼大睡。
第二天清晨,邻居扛着锄头,在院子门口喊这几个孩子,但姜宜奶奶却笑着摆摆手,给邻居送上自己烙的饼,笑呵呵地说昨晚那群孩子贪喝酒,喝糊涂了。
邻居也笑着摇摇头,说年轻好啊。
中午十一点多,晚上喝醉的一行人渐渐清醒了过来,秦斓第一次出房间,他单脚蹦跶着,问姜宜奶奶还有没有新拖鞋。
程晁是醒得最早的那一个,他已经洗漱好,跟着钟茂去姜宜房间叫剩下没起床的人起床吃饭。
钟茂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兴冲冲推开姜宜房间的门,深吸一口气大声:“起床了——”
声音震得外头树枝上的鸟都惊吓地扑腾地飞起。
下一秒,钟茂迎面而来的就是一个砸过来的枕头,还伴随一声嗓音沙哑的:“滚。”
程晁微微一顿,走进去后才发现床上睡着两个人,盖着同一张被子。
穿着背心的陆黎单手环着姜宜,微微起身,他怀里的姜宜似乎也被吵醒,睫毛动了动,睡眼朦胧地睁开眼。
他迷迷糊糊半仰着头问身旁的陆黎:“怎么了?”
陆黎拍了拍他的背,低声道:“没事,继续睡。”
程晁看着两人躺在同一个被子里,手环着手,心里那股不对劲又涌了上来,这次更加强烈。
他眯了眯眼,刚想开口说什么,就看到两人被子后面鼓动了下来,头发乱糟糟的应卓翰从床尾爬了出来,嘿嘿嘿地笑。
程晁:“……”
他真的是脑子有病才会觉得不对劲
陆黎踹了应卓翰一脚,炸毛道:“你他妈怎么在我们床上?”
姜宜自言自语:“原来我昨晚踢到的不是墙啊……”
应卓翰被踹下床,他捂着屁股委屈道:“我昨晚跟姜宜回去的!”
他梗着脖子道:“你跟姜宜睡在一个床就行,我跟姜宜睡在一个也行!”
昨晚喝醉的两个人谁也不让谁,应卓翰死不松手,大不了三个一起睡。
最后折腾着折腾着,真的三个一起睡了。
陆黎骂骂咧咧,黑着脸把被单全部拆下来拿去洗衣机去洗。
单脚蹦跶的秦斓在院子里嚎:“陆哥,你昨晚把我拖鞋丢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