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宜。”
“嗯?”
椅子上的陆黎深吸一口气,声音平稳道:“睡衣穿好了再出来。”
市一中的宿舍里,刚洗完澡的姜宜擦着头发,他身上只套着一件宽松的校服短袖,下半身什么都没有套。
他晃了晃脑袋,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校服,才发现自己不仅没拿睡衣进浴室,还拿了陆黎前天在浴室里挂的校服。
他跟陆黎申请的宿舍是四人间宿舍,但似乎是他们运气很好,正巧申请的那间宿舍空着,只有他们两个人入住,其他两张床的床位是空着的。
市一中的宿舍确实不算破旧,甚至宿舍条件在整个S市的高中都能拿得出手,但一些地方还是让从来没住过宿的姜宜有点不习惯,哪怕住了小半年也没能习惯。
例如宿舍的卫生间里没有挂衣服的架子。
姜宜每次总是习惯性地把睡衣放在卫生间门外的架子上,然后进去洗澡。
洗完澡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没有拿睡衣进浴室。
天气冷的那段时间,姜宜还会从浴室门探出个脑袋,让陆黎帮他把外面的睡衣拿进来。
但五六月份天气变炎热的时候,姜宜就索性直接套着一件宽大的校服上衣就直接从浴室出来。
有时候陆黎靠在椅背上,一回头就能看到姜宜擦着头发,只套着一件宽大的校服上衣,下摆堪堪遮住了大腿,嘀嘀咕咕地去找自己的睡衣。
市一中的校服是白色的,但姜宜比校服还要白,一晃眼过去就是修长匀称的腿,笔直而雪白,膝盖和腿窝都透着被热水氤氲出来的粉。
白腻得好像稍微用力一掐,手掌里便能盈满美好的触感。
但它的主人对此毫不知情。
漂亮得晃眼的主人还会弯腰拿起睡衣,薄薄一层的校服贴合在背脊,蜿蜒而下如同雾白的流水一般流淌贴合在鼓起的地方。
十七岁的姜宜长得很好。
好得让陆黎看都不敢多看几眼。
青涩又漂亮,干净得像是一捧初雪一样。
陆黎只能靠在椅子上,滚动着喉咙,深呼吸了几口,才开口让身后的人穿好睡衣。
似乎是因为绷得太厉害,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虽然平稳,但是声音多多少少还是有点硬邦邦的。
姜宜听着陆黎带着点硬邦邦的声音,他套好睡衣后,怀着诚挚的心情替陆黎折叠好校服,然后戳了戳陆黎的腰。
陆黎:“……”
S市五六月份已经穿上短袖,薄薄一层的校服短袖不像冬天的厚衣服,姜宜的手指戳上去的触感很清晰,痒痒的。
陆黎颈脖的青筋微不可查地一跳,好一会才扭头接过姜宜手中自己的校服,然后闷头朝外头走去。
姜宜问他出去做什么。
陆黎的声音随着关门声一起闷声响起:“出去吹吹风。”
他出宿舍门,打了个电话给陆家,然后蹲在楼梯通风口吹了半个小时的风,才把自己的脑子吹冷静。
吹冷静后,陆黎下楼走到校门口的栏杆前,从栏杆拿陆家送过来的保温盒。
他三天两头就在校门口栏杆前拿保温盒,校门口值班的保安都对他眼熟了,还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宿舍里,姜宜正写着课外习题,听到宿舍门开门的动静,他扭头一看,就看到拎着保温桶的陆黎。
姜宜:“……”
他脸立马皱了起来,看上去有点警惕。
自从住宿后,陆黎怕姜宜在学校吃饭营养跟不上,三天两次拿着陆家煲好的补汤硬押着他灌下去。
陆黎关上宿舍门,他把保温桶放在桌子上,然后看也没看就伸手抓住了想要往床上跑的姜宜。
姜宜:“……”
他看着陆黎一边低头拧开保温盒的盖子,一边用一只手轻轻松松就掐住了他的膝盖,牢牢地将他固定在座位上。
“现在喝还是睡前上床的时候喝?”
陆黎抬眼,他站着,从上往下望着坐在椅子上的姜宜,带着点居高临下:“自己选。”
姜宜皱着鼻子道:“不想喝。”
陆黎:“这次喝一半就行了。”
“最近一个多月你都没生病,晚上睡觉脚也不凉了。”
姜宜试图挣扎,他嘀咕道:“因为是夏天,所以才会不凉……”
陆黎没有任何动摇,姜宜见挣扎无果,只能磨磨蹭蹭地喝着碗里的补汤。
他皱着脸心想这些天的补汤喝得他都快上火了。
顿顿都有枸杞补这种补气血的食材。
他嘀咕着年轻人一向火气都很足,哪里还用天天喝补汤补气血。
陆黎眼皮子都没抬,一手提起姜宜的膝盖,去摸他刚洗完澡后就开始发凉的足背,一句话都没说。
又好像说了什么一样。
姜宜:“……”
放下碗后,姜宜想了想,觉得不能自己一个人喝,于是也押着陆黎灌了两碗。
陆黎说不用押,这几天姜宜没喝完汤也都是他喝完的。
姜宜夸他真棒,年轻人就是要多喝补汤,补补血气。
陆黎啧了一声,起身拎着保温桶去水槽洗碗。
晚上睡觉时,姜宜习惯性地睡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