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多。
卧室里一片昏暗,外头的日光都被厚重窗帘遮得严严实实,投不出一丝缝隙。
卧室大床,浅灰色床单上横隔着一截玉白的手臂,另一只堪堪垂在床檐,泛着点粉的指尖低垂得快要碰到地毯。
他抱着被子的一角,蹭着被子蜷缩在最角落,裸露在外面白得晃眼的肌肤满是紫红色深深浅浅的吻痕。
深重不一。
就连细碎黑发遮盖下的耳廓下都留下蜿蜒的吻痕。
灰色丝绸质地的空调被轻薄,覆盖在身上勾勒出身躯的起伏,形状优美的肩胛蝶翼一般展开,往下极窄的一截腰,柔软的丝绸薄被塌陷在腰身上,盛着堆出的泛着皱褶。
继续蜿蜒而下是一段翘而浑圆的隆起,修长笔直的长腿绞着被子,露出的脚踝都有深深浅浅的吻痕。
卧室外面的开放式厨房,裸着上半身穿着牛仔裤的金发男生低头尝了一口粥,觉得正好合适后,便轻轻地推开卧室门,就着卧室里柔和的小夜灯走了进去。
陆黎抬眼,看到卧室大床上睡在最角落的姜宜,想起了昨晚的姜宜,喉咙莫名地紧了紧。
后面的姜宜软得像是水一样,哭着流泪,浑身都湿漉漉的,鼻头红红的,身上又粉,可爱又可怜,咬得人亢奋至极。
陆黎走到床前,他蹲了下来,低头把姜宜低垂的手放到床上,却发现姜宜的指尖动了动,像是下意识受惊蜷缩了几下。
“……”
陆黎半蹲着,眉头轻轻一跳,抬眼望着闭着眼睛的姜宜。
他额前的黑发柔软,散落在眉眼上,唇瓣像是被人吮吸破了皮,以往浅淡的唇色也显出浆果般的红润,长而卷翘的浓密睫毛动了几下。
像是没忍住,动了几下睫毛。
陆黎碰了碰他的鼻尖,叫了一声“乖乖”。
乖乖并不理会他。
而是紧紧闭着眼睛,鼻头还有点红红的。
陆黎又要去亲他,却被睁开眼睛的姜宜摁住了脑袋,他瞪着他,警惕哑声道:“不许过来——”
陆黎舔了舔唇,听话地没动,只是一双蓝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他好像怕姜宜恼羞成怒把他赶出去,于是学着小时候他们刚认识那会的Arno一样,歪头用英文哄人一样说了一句话。
他说乖乖你要上药。
姜宜从来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觉得自己在床上可能会被死。
哭得声音都哑了,身后的人也只是咬着他的耳廓,附在他的耳边一遍一边哄他说真的轻点了。
结果都是假的。
全都是假的。
到了后面他甚至被抓着脚踝揽着腰拖回去。
陆黎一整晚都是亢奋的,亢奋得令姜宜一听到他的声音,就眸子失神地下意识哽咽地哭起来说不行。
后半夜他几乎是昏了过去。
姜宜埋在枕头里,带着点委屈哑声道:“不要。”
他喃喃道:“我现在不要相信你了。”
每次都是哄着他说最后一下。
结果又重又狠地连续好几下,还偏头咬着他的脖子,要带着他的手去摸他的腹部。
一抽一抽的。
几乎疯得让满脸泪痕的姜宜都忘记了哭。
陆黎低头去亲他,看上去很是诚挚道:“对不起。”
姜宜眼尾还有点红——他哭了一晚上。
他偏头,露出小半张脸,吸了吸鼻子道:“那你跟我保证,说下次不会了。”
陆黎顿了一下,然后扭头专心致志去看床头柜,嘴巴闭得紧紧的。
姜宜:“……”
他带着点崩溃地拎起着枕头砸了过去,陆黎怕他没力气砸不准,主动把脸凑了过去给他砸。
砸完还问他还要不要砸。
姜宜掰着他的脸,要他说下次不会这样了。
陆黎愣是死活不张这个嘴。
刚开荤的狼说什么都不可能把嘴边的兔子给放走,更不用说他这种守了十几年的宝贝。
他亲了亲姜宜的眼角哄道:“我给你煮了粥。”
“我们起来喝粥好不好?”
姜宜埋头在枕头里,吸了吸鼻子闷声道:“不好。”
“Arno。”
“我觉得你应该去医院检查一下。”
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干的时间。
陆黎把他从枕头里捞出来:“好,去,明天就去。”
姜宜扭头:“你还没问我要去检查什么?”
陆黎一边给他盖上被单,一边配合道:“嗯,去检查什么?”
姜宜指了一个地方。
陆黎低头看了看。
“……”
陆黎面不改色去亲他,然后舔了舔他的唇瓣镇定道:“好,明天就去检查。”
别说是检查那里,就算明天姜宜让他去检查脑子他都去。
十点多。
陆黎去卧室里衣柜里找衣服给姜宜穿。
今天他们起得都很晚,昨晚姜宜去酒吧穿的衣服没来得及烘洗,这套房子里又没有姜宜的衣服,陆黎找了一件自己的衬衫和长裤给姜宜。
他要比姜宜高很多,长裤不管是裤长还是腰围都大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