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更不高兴了,“钱就那么重要?够吃喝就行了,小野又不是不会挣钱。”
他朝顾野瞪了眼,不争气的东西,连媳妇都管不住。
“爸,钱当然很重要啊,一根葱都得花钱呢,还有大宝小宝要养,处处都要花钱,谁会嫌钱多啊!”楚翘觉得老爷子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
老爷子看病不要钱,工资又高,当然可以说钱不重要,但像老爷子这么好的待遇的人有几个?
顾老爷子噎了下,小儿媳说的很有道理,他也是苦出身,知道钱确实很重要,可也不能去歌舞厅挣吧?
“钱不够我给,你把歌舞厅的工作辞了!”老爷子退了一步,他的退休工资反正花不完。
可楚翘却并不想妥协,再说花老人工资像什么样子。
“爸,我不会辞职的,也不要您的工资,我清清白白地挣钱,没做犯法的事,您为什么要有偏见?顾野都没意见呢!”楚翘小声嘟嚷,还冲顾野使了个眼色。
她是儿媳妇,不好和老爷子据理力争,得让顾野说。
心领神会的顾野立刻声援媳妇,“就是,我都没意见,你操心那个劲干啥,你的钱自个花,我和翘翘自己会挣钱,老头你思想太守旧了,下次我带你去歌舞厅开开眼,翘翘的工作好着呢!”
顾老爷子更生气了,别以为他没看到小儿媳使的眼色,小两口感情好他还是欣慰的,可看到小儿子这么听老婆的话,一点男人的雄风都没有,老爷子心里又不是滋味了,还想到了另一件事。
男人的底气来自于那玩意儿,小儿子身体不中用,自然在小儿媳面前没底气,腰杆直不起来,也难怪小儿子唯唯诺诺的。
堂堂一个八尺男子汉,却要看老婆的眼色,连老婆的工作都没法干涉,老爷子心里更涩了,看向顾野的眼神也更加怜惜。
这小子的毛病要是不治好,头顶迟早绿油油。
老爷子心里一紧,下定了决心,歌舞厅的事他暂时不管了,当前之急是小儿子的身体,只要这小子雄风再起,就有底气管小儿媳了。
“你小子过来,我有话问你。”
顾老爷子拖着顾野往屋子里走,这些话不能当小儿媳面问。
“有什么话不能在外面说?鬼鬼祟祟的干啥?”
顾野不情不愿地跟着老爷子进屋,脑袋朝天看着,一副没正形样,其实他是用吊儿郎当掩盖心里的别扭,别看他活了二十七年,和老爷子单独相处的时间却很少。
和陌生人都能立刻打成一片的顾野,在家里却有社交恐惧,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该如何和父母相处,非常别扭。
“我问你,你家里谁说了算?”
老爷子一巴掌拍在他脑袋上,看到这小子就来火,没个正经样。
顾野伸手在脑袋上摸了下,还龇了下牙,老头子宝刀不老,这巴掌扇得他脑仁嗡嗡响。
“当然是翘翘,你问这干啥?”
顾野不耐烦了,还以为有啥秘密,结果是这鸡毛蒜皮的小事,家里当然得媳妇说了算,天经地义的事,有啥好问的。
老爷子的神情又一言难尽了,果然和他想的一样,小儿子在家里没一点地位,被小儿媳吃得死死的,唉……也难怪了,那事都不行,还有啥脸在媳妇面前耀武扬威呢?
“明天上午你请假,陪我去趟医院。”
顾野立刻紧张了,上下打量老爷子,“你哪个零件出问题了?”
“去医院就知道了,明天上午八点半,到一院门口等我。”
老爷子含含糊糊地说着,他怕刺激儿子的自尊心,毕竟是那敏感零件出了问题,将心比心,就算他一把年纪了,也不乐意听到别人说他不行,更何况小儿子才27岁,就算真的不行,他当爹的也不能说出来。
孩子大了,要面子的。
顾野心里却更紧张了,不过口气还是吊儿郎当的,半真半假地问:“你老婆知道不?”
要是他妈不知道,那就说明老头子得的毛病很严重,连他妈都瞒着,毕竟他妈禁不起一点事,瞒着确实好一些。
再就是老头子其实有专属医院,是二院,大院的老人都在二院看病,医药费国家出,可老头子却偏偏要跑到一院去治,显然他不想让人知道自己的病。
“不知道,问那么多干啥,明早八点半,别迟到了!”
老爷子不耐烦了,去看这种毛病哪能让林玉兰知道,多丢人,他已经打听到了,一院有个男科专家,治这方面的毛病挺能耐,大院老张的女婿,也是这方面有障碍,就是那个专家治好的,现在雄风大振,老张闺女美的很。
“知道了,八点半嘛。”
顾野没再问,心里很不是滋味,显然老头子生了很严重的病,也不知道能不能治好?
又看到老爷子两鬓灰白,脑门的白头发也多了不少,脸上的皱纹更深了,以往笔直强壮的背也佝了,顾野心里更酸涩了,不知不觉间,这个爱骂人打人的老头子,真的老了。
一辈子连感冒都很少有的老头子,却得了重病,岁月真的是最无情的敌人。
顾野撇过头,不想让老爷子看到他眼里的酸,太丢人了。
老爷子在儿子肩上重重地摸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