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大爷这话,楚翘心里不是滋味,机床她不懂,可她听顾野说过,兴达机床厂以前是龙头老大,最红火的时候,买机床的人都要排队,还要走关系,就为了买一台兴达机床厂的机床。
现在却落魄到,连一个看门大爷都嫌弃了。
大爷又说道:“你们兴达的机床比不上南方机床,不如人家先进。”
这也是儿子和他说的,儿子其实想全买进口机床的,但资金有限,买不起那么多进口的,就想去南方机床厂看看,听说那边的机床比较先进,价格还比进口的便宜。
楚翘本来还不知道要如何接话,听到这话,她立刻回道:“大爷,您这话说的不对,南方机床是先进,可您要知道,人家那个是表面光,不扎实,你们厂要是买了南方机床,准保肠子都悔青,还不如买我们兴达的老黄牛机床呢!”
她是不懂机床,可她知道南方机床后来出了不少质量问题,前两年还不明显,到了后面,冒出一堆问题,她听顾建设说过,南方机床就是死在这上头的。
买了机床的客户,报修电话把电话机都打爆了,南方机床厂的维修员,一天4时连轴转都修不过来,最后南方机床厂的口碑倒了,生产的机床全都积压在仓库,成了破铜烂铁。
大爷一下子来了兴趣,他正无聊着,天天看大门,他都快憋出病了,可又舍不得回家享福,别人看大门他不放心,还得发工资,反正他在家也没啥活。
“你说说,南方机床有啥不好?”
楚翘从包里拿出水壶,喝了几口润嗓子,她得和这位大爷好好说道说道,就算不买机床,但也得替兴达机床正名。
“大爷,您肯定听人说南方机床是自动化,特别先进,加工齿轮很快,说兴达机床又慢又磨叽,不如南方机床先进,是这么回事吧?”
“难道不是?”大爷反问。
楚翘点了点头,“没错,兴达机床确实落伍了些,但质量绝对没问题,用几十年都能保证技术参数稳定,毕竟是老牌子了,就算现在不如以前风光,可质量绝对是杠杠的,咱们兴达的师傅,个个都是装了几十年机床的老师傅,手上都是绝活,闭着眼睛都能装出一台好机床,南方可不一样。”
一口气说了一大串话,楚翘嗓子有点干,又拿茶杯喝水,大爷正听得入迷呢,就催她,“咋不一样?你快点,别打顿。”
“我先喝水,大爷,有凳子没,站着脚酸。”
楚翘娇软软地央求,大眼睛水灵灵的,看得大爷一阵心软,这姑娘说话怪好听的,年纪也不大,比他孙女大不了几岁。
“进来坐吧,一点苦都吃不了,现在的年轻人就是不中用,想当年我们那个时候修水库,一天干十几个小时,都不叫一声累的。”
大爷虽松了口,可嘴上还嫌弃着,领着楚翘去了门卫室。
楚翘自个拿了把凳子,舒舒服服地坐下了,笑眯眯道:“大爷,咱们现在有好日子过,都是你们老一辈打下的江山,要不咋说前人栽树,后人乘凉呢。”
大爷心里很受用,脸色慈祥了不少,小嘴还挺会说话。
“你说说,南方那边咋的不一样了?”大爷还记着这事。
主要是儿子过几天就要去买南方机床了,万一这姑娘说的是真的,他儿子损失可就大了,他得打听清楚了。
“大爷,其实细处我也不懂,我没装过机床,但有一点我知道,您知道机床有个导轨,就像火车轨道一样,光溜溜的,还有不少花纹,那个您知道吧?”
楚翘是真不懂机床,但她稍微知道一些,以前她问顾野,南方机床为什么质量不好,顾野就举了个例子,就是这导轨,说得挺细,楚翘记下了。
大爷点了点头,“那导轨怎么了?有啥不一样?”
不就是两根铁嘛,磨得光溜溜的,能有啥不同?
“可太不一样了,大爷,机床加工工件时,是要前后移动的,全靠这导轨带动,而且您知道,加工齿轮的时间,其实快不了多少,太快了技术参数不稳定,精度达不到标准,还容易损坏刀具,那刀具很贵的,这个您肯定比我清楚,我就说说这导轨吧。”
楚翘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说了起来,全是顾野和她说的。
“南方机床厂只能节省移动工件的时间,但导轨如果性能不稳定,就容易水平出问题,水平一出问题,精度就达不到标准,那导轨上的花纹是一刀一刀铲出来的,可不是普通的花纹,铲这个也不是随随便便铲的,两根导轨可能要铲半个月,必须水平和精度都达到标准,这才能去装配机床。”
楚翘喘了口气,继续说道:“我们兴达的铲刮师傅,学徒至少三年,三年后才能上手操作,能当大师傅的都是十几二十年的工龄,这个铲刮全靠经验,熟能生巧,还得靠时间打磨,所以咱们兴达的机床,哪怕用了几十年,导轨的性能和精度依然不会有问题,这就是质量的保证。”
“南方机床的导轨不行?”大爷问了句。
楚翘又喝了口水,说道:“大爷,我可不是诬蔑竞争对手啊,南方机床还真不行,也不全赖导轨不好,人家毕竟也是大厂子,可您要知道,只能担三十斤的水,硬要担五十斤,肯定要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