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城门在辰时初就开了,虽说有官兵把守,但对所有进出的人都是敞开的。
建武五年八月十四日的下午午时末,朝阳门的守军开始疏散进出人等,河道衙门的官吏也开始驱赶码头上的人群。
朝阳门守将亲自带着好几百官兵来了,此时的朝阳门码头被把得铁通似的。
未时初,贤良祠的驿丞带着四个驿卒和一顶绿呢大轿来了。
紧接着,一名司礼监红衣大太监领着四个小太监来了,站在码头上迎候着。
按规制,这是总督一级的封疆大吏进京了。
被挡住的百姓都好了奇,便都不走了,远远地聚在那里,议论纷纷,等着看。
就在这时,朝阳门内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只见一群骑兵夹护着一辆豪华大马车从城内缓缓驶出。
远远围观的人群立刻轰动起来。
有人一眼就看出了:“是北宁郡王!”
一闲汉:“嚯!今儿是哪位总督进京了?这么大的排场!”
另一个闲汉:“肯定是两江总督林如海进京了,他是贾家老太君的女婿。”
又一个闲汉:“那也不至于北宁郡王亲自来迎接啊!”
一个老北京说话了:“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两江总督林如海可不仅是贾家的女婿,还是北宁郡王的未来老丈人,这次进京是来嫁女儿的嚯,北宁郡王府来了这么多马车、骡车,看来这林家的嫁妆不少啊!”
另一边,贾琥的马车在码头上停下了。
朝阳门守将、司礼监红衣大太监和贤良祠驿丞早已恭敬地站在那里。
车厢门打开,穿着便服的贾琥走了出来。
朝阳门守将、贤良祠驿丞跪了下去:“参见王爷!”
红衣大太监躬身行礼:“王爷!”
贾琥笑着点了点头:“不要多礼。”说完,转身向河面望去。
红衣大太监凑了过来,赔着笑:“王爷,老祖宗说问王爷好,多日不见,着实想念。”
贾琥笑道:“他哪里是想我。这又到了中秋节,是想我的东西了。”
那大太监却不生气,反而高兴的笑了起来。
贾琥:“节礼明儿会送去兴隆街,照着去年的标准加了两成。”
大太监一喜:“谢王爷的赏。”
贾琥摆了摆手,又把目光望向朝阳门守将、贤良祠驿丞:“你们辛苦了,回去吧。”
二人对视了一眼,答道:“是。”
这时,林之孝走了过来,从袖中抽出两张银票递了过去:“这是王爷赏给你们的,拿去大家喝杯茶吧。”
二人下意识地瞟了一眼那红衣大太监,接着讪笑道:“我们做了什么,怎敢受王爷如此厚赏?”
那大太监说话了:“你们就安心的拿着吧,这是喜钱。”
二人笑着接过银票,又回过头去大声喊道:“还不谢过王爷的赏!”
四名驿卒和众军卒纷纷跪下,大声喊道:“谢王爷赏!”
贾琥笑着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们都回去当差吧。”
众人齐声应道:“是。”
朝阳门守将和贤良祠驿丞又朝贾琥揖手行礼,然后领着驿卒和军卒退了下去。
林三手一挥,众亲兵三步一岗将码头围了起来。
那大太监凑上前,低声道:“王爷,最近龙首宫那位经常出宫看贝叶经文,听说在静室中一呆就是大半个时辰。”
贾琥:“哦?没人跟着?”
大太监:“有的。只是那静室进不去.司礼监一直有人盯着那静室,除了那位,没人进出过。”
贾琥一笑:“你们盯得了地上,地下呢?”
大太监:“正是这话。可大相国寺不是普通寺庙,太宗皇帝、高宗皇帝、太上皇和陛下先后为寺院题额或制赞,陛下登基之初封赏的圣旨还摆在圣旨坊里呢。
没有圣旨,哪个敢去大张旗鼓的搜查,更别说掘地三尺了。陛下最近身上也欠安,老祖宗不想因为这些事烦劳陛下正为这事发愁呢。”
顿了顿,“王爷,不是杂家斗胆敢说陛下的不是。陛下千般都好,就是太宽容,心太软.事事都要在乎天下人的看法,关了放,放了关照着杂家的意思,封了龙首宫,铜水灌死门锁,一了百了。”
贾琥笑了笑。
大太监:“老祖宗的话,请王爷为陛下分忧。”
贾琥摇了摇头:“本王就不掺和皇家的事了。不过,本王倒是有个主意”
大太监:“请王爷赐教!”
贾琥一笑:“昨儿本王夜观天象,算到过了中秋,十六子夜会起大风。这个时候若是有孔明灯落入了大相国寺”
大太监惊得一跳:“天爷!这可是佛祖的道场,这,这”
贾琥:“你们司礼监还怕这个?”
大太监:“可是,这么多僧人呢”
一声冷笑,贾琥:“他们的善心还没有你们老祖宗的大呢。”
大太监先是一怔,然后咂了下嘴:“确实。老祖宗要么不收钱,只要收了钱,那叫一个靠谱啊!那才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呀!”
贾琥望着他:“本王可什么话都没说。”
大太监一笑:“杂家还想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