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雪大,到处都是白茫茫一片。
几个婆子正在通道上扫雪,望着走来的贾琥,几人都停了下来:“王爷。”
贾琥点了点头,走进了后院。
正是午时末,院子里一片安静,就连几个扫雪的婆子都是蹑手蹑脚的,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来。
掀开厚厚的帘,贾琥走进了正房。
今年入冬后的正房做了一个改装,门内加装了一排紫檀条幅门,房门和紫檀条幅门之间檀香木烧着两大盆明火,晴雯正坐在火盆边绣。
晴雯慌忙站起,接着走过来替他解下了身上的斗篷。
贾琥朝她轻轻地点了下头,推开门走了进去。
靠墙的椅子上坐着香菱,手里握着一卷书,全神贯注地看着。
没有打扰她,贾琥转身进了里间,掀开纱幔,林黛玉在床上睡着了,紫鹃和雪雁坐在身旁,手里做着针线。
贾琥轻步无声走上前去,定定地望着熟睡中的林黛玉。
这时,紫鹃和雪雁站了起来,悄悄笑道:“二爷回来了,小厨房的粥应该快好了,我们去看看。”说着拉着雪雁走了。
贾琥摆了摆手,悄悄地在床边坐了下来,梦中的林黛玉嘴唇在微微地翕动着,突然她嘴角浮出一丝笑容。
笑着看了看她那张熟睡的俏脸,贾琥的目光又望向了她那平坦的腹部,月初这丫头诊出了喜脉,一个多月了。
高兴之余,贾琥也头疼不已,这丫头会闹脾气了,还闻不得一丝烟味,这不,火盆都要放在条幅门外。
每天中午午睡时,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喘一下,生怕吵醒了这位。
突然,林黛玉一只手从被中滑了出来,贾琥见了,轻轻地替她盖上。
林黛玉已经醒了,觉得有人,就知道是贾琥,依然闭着眼,握住贾琥的一只手放在脸上蹭了蹭:“你回来了。”
“嗯。”
贾琥歪身靠在床头的大靠枕上,轻轻地摸了摸她的脸,说道:“十一月之前的账全部算完了。只是这个账有些出入”
林黛玉笑了笑,将头靠在贾琥的身上,闭着眼说道:“肯定对不上呀。”
贾琥:“哦?”
林黛玉:“焦太爷和亲兵支取银子的账目都被我抹去了,还有长江水师送来的那几笔钱也从账上销掉了。”
说到这里,她睁开了眼,歪头一笑:“外面的账我让人做平了,神仙也看不出毛病。至于这总账,那是我自己看的。要是能对的上才有问题呢!”
贾琥望着她:“就是说,家里的账只有你能看得明白?”
林黛玉:“是呀。”
贾琥愣了一愣,然后从袖中掏出那四张账单展看,一边说道:“合着我一上午白忙活了”这才发现那封信被带了出来,掉在了林黛玉脸上。
林黛玉已经拿起了那封信展看,秀眉一簇:“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去下毒?”说到这里,她眼睛一亮:“不会是苦肉计吧?”
顿了顿,“这个老东西死了才好。”
贾琥下意识地摸了摸后背,当日幸亏穿了铁甲,不然有可能像皇帝一样躺在床上。
也是不幸中的大幸,义忠郡王用的是手铳,换成火铳,皇帝当场就领盒饭了。
不过,皇帝的情况也不太好,由于铳弹击中了心肺位置,随驾的两名主治太医不敢妄动,一直等到回宫之后,铳弹才被取出来,当晚皇帝就起了热,伤口感染化脓。
已经十一月中旬了,皇帝就这么躺着,暂时死不了,却也不见转好。
经过这件事,贾琥也确认了,皇帝一直都在提防着他。
保护太上皇,就是防备贾琥和整个勋贵军方一脉,一旦皇帝死了,将由太上皇摄政,辅佐小皇帝。
当真是父子没有隔夜仇,都这样了,皇帝最终还是选择了太上皇。
既然如此,就让他们父子俩自己玩去吧。
“想什么呢?”林黛玉推了他一下。
贾琥回过神来:“没什么。”一只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背,低声说道:“老皇帝做了两手准备,这边刺杀皇帝,南边通过义忠郡王和水溶勾结安南人、西夷人,利用南安郡王府拖住辽东军,拖垮朝廷。没想到这边会如此的顺利,还收获了意想不到的惊喜再做补救已经来不及了。”
林黛玉沉默了,林如海的来信她也看了,江西发了大水,朝廷却无力赈灾,已经有了乱象。
另外,最近接连有南方的商户进京告状,说那些户部官员打着内阁和户部的旗号霸占他们的家产,勾结地方官员强抢强买,强买不成,便捏造罪名扣在身上。
现在皇帝又是这个样子,不是好兆头啊!
就在这时,紫鹃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姑娘醒了呀。”说着就要过来服侍林黛玉穿衣。
贾琥手一挥:“平日都是你服侍我,今儿伱也享享福。”说完,扶着她坐起来,取过衣架上的袍替她穿上,一边给她系扣子,一边说道:“我决定了,年前不出门了,就在家陪着你。”
虽然明白他的话不靠谱,但林黛玉还是十分开心,穿好鞋,舒坦地在贾琥面前踱了两步,笑道:“你有这份心就行了。”
“嗯?”
贾琥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