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武五年北京的冬季真是个大雪年,从冬至前五天那场早雪后,又接连下了几场大雪。
转眼间来到了腊月二十二,明天就是北方小年,民间送灶神的日子。
值得一提的是,从腊月初十开始京城几乎都是好天气,趁着老天开眼,好些勋贵人家趁着皇帝嫁女儿办了喜事,贾琥是天天忙着参加婚礼吃酒,杨大勇和迎春两个一娶一嫁,贾琥既是男方家长又是女方娘家人,不仅出了一大笔钱财,还累个半死。
忙完了杨大勇的婚事,贾琥不是在吃酒,就是在去吃酒的路上,最忙的时候一下午赶了三场婚礼。
每天都是浑身酒气回来,被林黛玉嫌弃不说,要是回来太晚了,只能在碧纱橱内的床上睡。
碧纱橱内,贾琥用被子蒙着头躺在床上。
“二爷。”一个声音在他的耳边轻声响起,贾琥撩开被子,用手指了指卧房:“.醒了没有?”
雪雁一笑:“姑娘在洗漱呢。”
贾琥一撩被子坐了起来,一身酒味,立刻对雪雁说道:“准备热水。”
雪雁:“都准备好了。”
贾琥手一挥。
雪雁会意,招呼丫鬟将一个偌大的澡桶抬了进来,接着将水一桶一桶倒进澡桶中。
脱去衣服,贾琥踏着梯凳迈入澡桶。
热水浸泡全身,贾琥顿时感觉浑身舒爽,微闭着眼睛靠在桶壁上。
门帘掀起,紫鹃捧着干净衣服走了进来,看见贾琥的脸上正在流汗,放好衣服,从盆中绞出面巾,走上前来替他印干脸上的汗珠。
“给我捏捏肩。”贾琥闭着眼。
“嗯。”
紫鹃放
贾琥:“你昨天是不是去薛家了?”
紫鹃笑道:“二爷看见我了?”
贾琥:“你不在家好好照看着,瞎去凑什么热闹!”
紫鹃回道:“我可不是瞎凑热闹,我是替姑娘瞧瞧那个‘桂夏家’姑娘的。”
贾琥睁开了眼:“你能看到新娘子?”
紫鹃:“能啊。闹洞房的时候见到了。”
贾琥愣了一下。
紫鹃笑了笑:“二爷和姑娘结婚的时候哪个敢来闹洞房。”
贾琥听了,也笑了笑,又问道:“伱觉得这个夏家姑娘如何?”
紫鹃想了一想:“说不上来。”
贾琥:“怎么说?”
紫鹃:“模样倒是还算俊俏,只是看面相不像是个容易相处的人。”
听了她的话,贾琥笑了笑,昨儿薛蟠娶妻,就是原著中的“桂夏家”的夏金桂。
贾琥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知道此事的时候薛家已经下了聘礼。
当然,就算提前知道了,贾琥也不会去管这件事,老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没必要。
再说了,如今薛家要强于夏家,夏金桂属于高嫁,从商贾之女一跃成了敕命夫人,六品安人,妥妥的飞上枝头变凤凰。
也不知这薛蟠和夏金桂以后会是个什么样子。
摇了摇头,贾琥从澡桶中站起身,拿起面巾擦了擦身上的水珠,从澡桶走了出来。
虽说早已习惯了服侍贾琥洗澡,紫鹃还是红了脸,天冷不敢耽搁,连忙上前帮贾琥擦干身子,然后服侍他穿上衣服
大客厅旁的饭厅乌木圆桌上摆好了早饭,林黛玉已坐在那里等候着。
贾琥快步走过去,对林黛玉说道:“说了多少次了,叫你不要等我。”说着,挨着她身边坐下。
林黛玉接过琥珀手中的筷子递给他:“吃饭吧。”
贾琥给她夹了一个小笼包:“昨晚没吵醒你吧?”
林黛玉摇了摇头。
贾琥端起粥喝了一口,又问道:“咱爹有没有来信?”
林黛玉咽下口中的包子:“怎么了?”
贾琥又给她夹了一筷子小菜:“我算着,应该要给我来一封信的。”
林黛玉突然想起了:“大舅舅那儿传话来了,说是如果没有特别重要的事情,你这两天就不要出门了,皇帝的大限也就在这一两日了。”
贾琥点了点头。
林黛玉犹豫了一下:“皇帝怎么到现在也没召你进宫?”
贾琥夹了一筷子菜送进嘴里,边吃边说道:“召我进宫做什么?他让李承阳、梅昌文入阁不就是为了平衡各方势力,防备我的嘛。再说了,现在就是他想见我,我也不敢去见他啊!说句不好听的,就是景阳钟敲响了,我也会是最后一个进宫的。”
顿了顿,“他一个将死之人,我可赌不起!”
林黛玉喝了一口粥,夹了一个素馅包子给贾琥,然后给自己夹了一个肉馅包子:“哎,昨儿岫烟过来陪我说话,我听她说由于军方的插手,朝廷和法兰西人的谈判陷入了僵局,说是因为南洋疆土归属的问题,有没有这回事?”
贾琥望着她:“怎么了?”
林黛玉:“你们是怎么商量的?”
贾琥一口喝完碗里的粥,将空碗递给琥珀:“半碗。”又对林黛玉说道:“这有什么好商量的,吃到嘴里的肉怎么可能吐出去!再说了,那里本来就是咱们的地方。”
听了这话,林黛玉蒙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