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身的余地了。蒋钦的全部身家都放在了沧海,沧海完蛋了,江锐不会放过他,那些股东也不会放过他,甚至还一大堆的官司等着他……
蒋钦是一个彻彻底底的机会主义者,他不是没有想过自己的结局,但是没有想到这一切来得如此之快……
蒋钦沉默了一会儿,“你到底想做什么?如果是你想要……”
“关河的事情,我可以向你道歉。”
关越抬手打断了他,“我想你可能搞错了一些事。”
他抬眸看向了蒋钦,“我这么做,不是为了逼你给我道歉,你应该道歉的人已经走了,现在道歉也没有任何意义。我做的这一切,不是因为关河,也不是你以为沧海的股份……关河的事情,我已经放下了,我不会再背负着这一切继续走下去了。”
“无论是几年前,还是几年后,我想要的,都只是好好画画,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仅此而已。”
作为漫画家的关越,只是想要好好地画画;作为主编的关越,只想要带领临川走向更加美好的未来……不管过去、现在、未来,都是如此。
蒋钦愣住了,关越猜中了全部,他想说的的确是这些:想要沧海的股份的话,他可以给;想要给他为关河的事情道歉的话,他可以道歉,怎么道歉都行,但是事到如今,就算是报复,也可以停下来了。
可是蒋钦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从始至终,都不是一路人。
蒋钦以前嘲笑关越守着那个小破杂志社,一点不懂商业化的运作,也不知道什么是利益最大化。当初蒋钦和他分道扬镳,就是因为理念不同,蒋钦不明白,如果能赢,为什么要那么介意手段呢?
就算到了现在,蒋钦也不觉得当初关河的死和他有什么关系?他是卑鄙无耻,无所不用其极,但是关河呢?关河就是无辜的麽?受到蛊惑就被利用,也不过如此,心理如此脆弱,如果不是被他逼,以后也会有人逼,所以关河就是迟早的事情……
关河求名可惜名不副实,心比天高而脆弱得可笑,所以落得那个下场;蒋钦求利,他一生的每个选择在他心中,都是利益最大化。
但是蒋钦以前不明白,关越求什么?明明他看似什么都没有求,却似乎笑到了最后。
关越说,他一直想要的,只是做好自己的事情而已。他好像有一点明白了,但是又似乎没有搞懂。
浮游叹息了一声,“蒋钦你啊,你从来没有好好地脚踏实地努力过,你也就没有想过到底为什么而活。”
他从来没有经历过为自己的热爱奋斗过,没有经历过为了热爱拼尽全力、精疲力尽的时光,他不懂得珍惜自己创作,所以肆意对待别人的热爱,贬低、变卖、出卖,把热爱当做了一门生意。
就算是曾经有过那样的时光,但是他很快就遗忘了,乱花渐欲迷人眼,他看似走在了最前面,其实却被所有人远远地甩在了最后面。
骆雪带着人上来了,看见他们还堵在蒋钦的办公室门口,扑过去爬上了关越的后背,探出了脑袋,
“你们在这里啰嗦什么呢?后面的小的们都给我上,赶紧要拆拆,要丢丢,还有这个什么鬼蒋钦啊,小的们给我把他抬下去扔出风语漫画!”
关越差点被她扑地摔过去,还没开口让她慢着点,山大王就开始吆喝着让路让人去拆家了。大家纷纷闪开,给骆雪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拆迁大队让路。
蒋钦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几个彪形大汉给架起来了,还没有说两句话,就被抬走了——蒋钦大概这辈子都没有这么狼狈过,在风语漫画和所有的注视下,直接被抬走了,他情绪特别激动地想要说点什么,但是骆雪找来的人很有匪气,干脆利落地捂嘴,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丢到了垃圾堆里。
不光是风语漫画了,就连浮游、虾粥等临川的小伙伴们也目瞪口呆,齐刷刷看向了骑在他们老大背上的困老师:……
浮游在二楼看见了蒋钦被扔进垃圾堆,“困老师,这不太好吧……”
骆雪瞪他,“这有什么不好的,和他废话你们才是闲得慌吧?把他扔进垃圾堆犯法麽?哦,顶多就是没有垃圾分类,也不至于追究我法律责任吧……”
骆雪拍拍关越的脑袋,“你说是不是啊,关主编?”
关越心说,你都骑我头上了,你还问我意见?
“那当然是……没问题了。”关越笑了笑,压低声音,“其实我早就想这么干太久了。”
只不过,要是关越自己的话,绝对不会这么胡闹的,但是真实胡闹一把,其实还……挺爽的?
大家挠挠头,看看楼下垃圾堆里的人,对视一眼,都笑了——谁让蒋钦太欠揍啦,谁不想送他去他该去的地方呢?
骆雪嘿嘿一笑,吆喝大家继续拆迁,“小的们!把关于《风物志》的一切,都给我拆了丢出去!”
众人:……
困老师,没有想到还有二哈的潜力啊。
关越下楼给二哈买水喝的时候,在风语漫画附近的小卖部看见了坐在楼梯上的蒋钦。他想了想,伸手多买了一瓶水,递给了蒋钦,拍拍他的肩膀,走了。
蒋钦捏了捏水,叫住了关越,他自嘲一笑,“这算是什么?可怜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