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应该不想同她一并前来吧。”
这威胁的语气,这正宫的气派,简直能去拿奥斯卡。
恶人演恶人,就是活灵活现。
察觉晏寒来不动声色向他们挑了个眉,月梵恍然大悟:[我明白了!晏公子好演技,这是他在催促我们快走!]
温泊雪佩服得五体投地:[他不知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居然能稳稳当当接住谢师妹的戏,还给了我们撤退的理由……太厉害了!]
云湘颇感遗憾:[要走了?男女主角之后怎么办,究竟会彻底撕破脸皮,还是破镜重圆?]
她真的好想知道喔。
奈何现下的局势,已不允许让他们看到结局。
“我,呜——!”
月梵转身狂奔,前往约定好的灵力供源地:“都别跟着我,我没脸见人了!”
“阿头!”
温泊雪咬牙,跺脚,顶着盲人般的无神双眼拂袖而去:“我、我有何脸面再去见你!”
云湘目露悲色,也呜呜咽咽跑走了。
谢星摇:……
周围是死一般的沉寂,谢星摇别扭摸摸鼻尖,顶着身后鸦雀无声的视线,一步步走向晏寒来。
气氛有点尴尬。
奈何他们有任务在身,没法子离开飞天楼,只能在书房附近瞎转悠。
无论如何,侧厅肯定是不能再待。她被这出闹剧弄得头昏脑胀,正颇为苦恼地思忖着下一个去处,陡然感到身侧袭来一道凉风。
晏寒来毫无征兆地伸手,一把抓住她手肘。
“随我来,莫要分神。”
少年神色淡淡,嗓音极低,见她愕然抬头,笑出微不可闻的气音:“怎么,谢姑娘仍觉得我脏?或是说……道侣之间,莫非还要忌讳这种动作?”
晏寒来之所以触碰于她,自是为了让她回神、尽快随他离开此地。
两人隔着一层衣衫,毫无真正意义上的接触,偏生他嘴毒,非要隔应隔应谢星摇。
以他的预测,对方定会匆匆抽出手臂,仓惶同他分出一条界限。
但谢星摇只是笑笑。
“不是啊。”
她说着踮起脚尖:“我只是觉得——”
被少年握住的手肘,不太舒服地动了动。
紧随其后,是一道袭上他手臂、温热绵软的陌生触感。
晏寒来脊背僵住。
“晏公子的动作不似道侣,更像对待俘虏。”
谢星摇环住他臂膀,掌心向内轻轻一合,古怪而柔软的热度隔着衣物,浑然涌上皮肤:“道侣之间,应该更亲近一些。”
晏寒来:……
很好,他差点儿就匆匆抽出手臂,仓惶同身边的人分出一条界限。
但他终究止住了这个冲动,在两人暗暗较劲的关头,退让就代表认输。
他已将飞天楼第一层勘探了个遍,知晓何处宾客稀少,一面领着谢星摇步步往前,一面压下手臂上怪异的感受,低声转移话题:“玩得开心?”
“有点儿。”
谢星摇颔首:“晏公子演技不错。”
她少有夸他的时候,晏寒来本欲报以一声冷笑,又听她正色道:“也可能是本色出演。”
少年不恼,语调懒散悠然:“谢姑娘说的那些话,给每人一个家……也挺像发自真心。”
“怎么,”谢星摇亦是笑,“惹得夫君不高兴了?”
那两个字灼得他下意识蹙眉,晏寒来抬眼,见她状若无辜眨了眨眼:“晏公子之前叫过我一次‘夫人’,现在还回来,算是两清吧?”
果然是个幼稚又恶劣的报复,摆明想要看他错愕的神色。
喜怒无常,睚眦必报。
晏寒来决定不去理她。
他带着谢星摇一路前行,穿过人潮汹汹的主厅,再绕过一条灯火通明的长廊,不过片刻,来到一间立在角落的小小厢房。
小室之中宾客不多,粗略数来不到十个。抱着箜篌的歌女端坐于台前演奏,乐音靡靡,桌上则摆着各式各样的点心。
对了,点心。
谢星摇心头倏动,不动声色垂下视线,瞥向晏寒来左手。
早在他误入修罗场之前,就已为她端来了一份糕点,后来场面过于混乱,糕点也就被所有人忘在脑后。
刚进飞天楼时,谢星摇的确说过一声“有点饿”。
……不会吧。
他居然当真记住了。
那她之后没心没肺欺负晏寒来……应该没有伤他的心吧。
难怪这只狐狸一直阴阳怪气。
她的目光毫不避讳,很快被身边的少年一瞬捕捉。
晏寒来垂眸,面无表情看向手中的块状小方糕。
谢星摇生出一丝微妙的负罪感,决心痛改前非好好做人,尝试给狐狸顺顺毛:“谢谢晏公子。”
她的变脸技术无人能敌,晏寒来眼看着瓷盘被小心接过,语气听不出太大起伏:“我欲勘探飞天楼,这不过是个用以掩饰的借口。谢姑娘莫要自作多情。”
“嗯嗯。”
谢星摇很有自知之明:“谢谢晏公子,晏公子真好。”
口蜜腹剑。
少年蹙眉,寻了个角落坐下,没再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