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
晏寒来本是立在他身边,这会儿默默轻挪脚步,离远一些。
“他这是在背台词。”
谢星摇压低声音,好心解释:“你来猜猜,他这是在做什么?”
几人只有晏寒来没看过剧本,无疑是唯一的观众角色。要想知道温泊雪表现如何,问他为合适。
青衣少年静默无言,凝视角落里晃动的人影。
但见温泊雪原地轻盈跃,复而足尖落地,衣袂翻飞间,扬唇露出一轻笑。
晏寒来:“他偷偷潜入沈府,做贼心虚四下张望,见身边无人,喜不禁。”
月梵听乐不可支,抬眼瞧一瞧温泊雪的盲人演技,随口附和:“我觉吧,有点像手生多日,好不容易去麻将馆耍一耍,就开心。”
谢星摇:……
这是温泊雪在模拟从天而降,对着沈惜霜颔首微笑。
……他笑来有这么贼吗?
下一刻,温泊雪双目圆瞪,愠怒蹙眉。
晏寒来:“不想却被家丁发觉,仓促之下,只能求饶。”
月梵:“打麻将竟被出老千,那叫一气啊。”
谢星摇:……
这是温泊雪正在呵斥假扮恶人的昙光。
身的角落里,温泊雪噙笑抬手,指尖捻,倏上扬。
晏寒来顺利捋清所有剧:“于是他趁家丁不备,陡暴,一掌掀开其颅骨。”
月梵笑发抖,朝他竖一大拇指:“手,抓麻,胡了。”
谢星摇:……
这是昙光受到晏寒来启发,让温泊雪去帮沈惜霜摘下头顶的花瓣。
对于待会儿的大戏,她忽有一丝丝不信了。
恰是此刻,识海里响昙光的传音:[各部门注意,目标已抵达现场!]
楼的几人循声而动,纷纷朝着楼下探去目光。
这条巷道位于绣城边沿,不似城那般热闹繁华。长巷幽深,两旁栽种着几棵粉白桃树,树影纷,为地面笼下一簇簇婆娑阴翳。
巷道另一边的入口,正徐徐行来两人影。
左侧的女孩年纪轻轻,相貌娇憨可爱,应是沈府的侍女花妖。
她身旁的姑娘着了件鹅黄长裙,周身裹挟着若有似无的明艳春光,细细看去,面若芙蓉柳如眉,虽是秾丽长相,举手投足却轻缓舒雅,不显媚色。
想必这就是沈惜霜。
[嘶——]
温泊雪垂头下探,悄传音:[我从楼跳下去,应该不会有事吧?]
正的凌霄山弟子温泊雪可不会说出这种问题,他留了心眼,绕过晏寒来。
[放心,区区楼不值一提,修士就算从万丈悬崖掉下去,能有保命手段。电视剧里不都这么演吗,跳下山头,后用一凌空的术法。]
月梵拍拍他肩头:[只要在下落的一刻掐诀念咒,绝不会有问题。]
[为烘托气氛,我还找了几群众演员。待会儿温道友将我逐走,群演就会假装路过,拍手叫好。]
昙光道:[事不宜迟,我开始了!]
话音方落,小和尚倏忽闪身,行入巷。
他仍用了之的那张易容,身着一袭墨黑长袍。魔气腾腾,遮掩法相金光,不似仙门圣子,活像恶霸妖僧。
不消多时,昙光已来到沈惜霜身,轻扯嘴角:“小娘子,请留步。”
被这样一怪人拦住去路,小丫鬟心生戒备,拉着沈惜霜后退一步。
“姑娘莫要害怕。我见姑娘生花容月貌,不知可有闲暇,同我四处逛逛?”
昙光照搬曾在里写过的炮灰台词:“放心,我行端坐直,绝不会对姑娘动手动脚——只交朋友,怎么样?”
沈惜霜面色微沉,柳眉轻蹙。
另一边,月梵戳戳温泊雪手臂:“到你了!”
后者握拳点头,她说罢侧目,无意间瞥见谢星摇欲言又止的神色。
月梵:“谢师妹,怎么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不太对。”
谢星摇说不上来哪里出了问题,同她低声耳语:“按理来说,应该不会出岔子。楼虽高,但温泊雪能在下落的瞬间使出凌空诀——”
等等。
脑海的弦猛一颤,谢星摇蓦地抬眸。
楼固算不矮,而比高耸入云的重峦叠嶂……
的高度未免太小。
[根据由落体公式。]
谢星摇喃喃传音:[假设每层楼有两米高,忽略空气阻力,一人从楼直直落下,所需要的时间只有——]
谢星摇右眼皮重重一跳:[大约……06秒。]
06秒,比一眨眼的时间更短。
连大脑都不可能在如此短暂的间隙做出反应,更不用提掐诀念咒。
暴怒的牛顿,终于在修界安详合上了他的棺材板。
谢星摇猝出声:“等——”
回应她的,却并非温泊雪。
视线所及之处,凌白衣气宇轩昂,双手负于身后、摆好姿势造型,只一瞬间,翩而落。
幽深巷道,旋即蔓延开一声撕心裂肺的惊呼。
“啊——!”
沈惜霜身侧的小丫鬟目眦欲裂:“救命啊,有人跳楼尽啦!!!”
谢星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