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最后,官府才象征性地登场,做些善后工作。
系统摆明了要他们按照原文剧情走,任务栏白底黑字写着:【不借由外力,查明绣城魇术真相】。
不过……沈府观景阁被他们的跑车撞出了一个大窟窿,这会儿整个顶楼被杀气吞没,官府匆匆赶来调查,应该只是时间问题。
她暗暗思忖接下来的计划,不远处的沈修文踉跄稳住身形。
锁灵阵被破、唇角被鲜血浸透,他面上无甚惶恐,反而浮出近乎癫狂的笑。
笑声破碎低哑,伴有妖气腾涌如潮,引得空气震颤连连。
不过一个眨眼,沉重威压好似天河倒流,将整座阁楼围堵得水泄不通。
谢星摇从未感受过如此强烈的杀气,只觉心口用力一晃,身体则被千钧之力死死擒住,骨骼生痛。
沈修文发了怒。
他从未把这群小辈放在眼中,直到被他们围攻于阁楼正中,属于金丹高阶的力量终于浑然铺开。
暴虐,冷戾,势如破风。
远处男人右臂一挥,妖气似流云般俯冲而至,谢星摇正欲抵挡,身前一道人影轻晃。
晏寒来侧步挡在她跟前,掌心淌出的血液凝出猩红屏障,与妖气重重相撞。
这是沈修文竭尽全力的一击,饶是他也微微蹙了眉,喉头轻动,蔓延开腥血之气。
“看树上。”
青衣少年不动声色咽下血气,低低出声。
树上?
谢星摇顺势抬头,但见阁楼里的桃树盘根错节、枝繁叶茂,如烟如霞的浅粉花间,藏有一个深褐色瓷坛。
与她在魇术母体里见到的,一模一样的瓷坛。
“由梦可知,瓷坛便是心魔载体。”
晏寒来左手微抬,食指修长,于虚空画出血色阵法:“如今魇术已被你破开,所有人的心魔装在那个坛子里,若能将其打破——”
谢星摇双眼一亮:“心魔没了载体,定会反噬给主人!”
对方轻声哼笑:“还不算太傻。”
沈修文的全部注意力都在他们身上,显然把魇术一事忘在了脑后。
谢星摇匆匆向月梵与昙光传音,将计划简略告知,得来两道“没问题”的回应。
[你尽管放心去打破瓷坛。]
月梵咧嘴笑笑:[放心,我们绝对帮你镇住场子。]
昙光深呼吸:[这其实是我第一次战斗……我会加油的!]
晏寒来:[我也来。]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伙伴,关键时刻总是可靠。
谢星摇同他们交换一个眼神,识海点开游戏界面,手中现出一把漆黑步.枪。
远距离、破坏力强、准头好,要想快速击穿目标,没什么比它更合适。
一瞬冷风过,月梵与昙光已齐齐上前。
他们皆是筑基高阶的修为,撞上沈修文远远不及。出乎男人意料地,二个小辈面上虽有惧意,动作却毫不迟疑。
与此同时,谢星摇举起手里的漆黑器具。
沈修文何其敏锐,一眼便发觉她的动作,正要抬手攻击,晏寒来的血咒倏然逼近,让他连连后退几步。
绝不能让她破坏瓷坛。
妖气浩渺,紫光万顷,月梵与昙光双双结阵,不去理会周身撕裂的痛楚,为不远处的红衣少女护出一路通途。
堪堪一刹。
伴随尖锐声起,一簇火光穿过铺天盖地的雷火阵法,刺破桃树之上的深褐瓷坛。
金丹修士的威压汹涌爆开,月梵与昙光皆被气浪掀翻,跌坐墙角。
谢星摇手心尽是冷汗,心口怦怦跳个不停,暗暗咬了牙,望向沈修文。
瓷坛化作片片碎屑,缕缕黑烟幽然浮现,长蛇一般蜿蜒盘踞于半空,继而徐徐下落,萦绕在男人身旁。
这是绣城之中,几十上百个无辜百姓心中最深的梦魇。
而今反噬旧主,恶因犯下的恶果,尽数报应在沈修文身上。
眼前一道幽影闪过,男人浑身颤抖,狼狈后退一步。
他身侧分明无人,却响起一声又一声的低呼,有的在求救,有的在哭泣,有的则厉声痛骂,让他脊背发凉。
无数段恐惧的记忆在同一时间涌入识海,沈修文仓惶捂住后脑勺,竭力保持理智。
不可能。
他今日绝不可能在这里倒下,他有金丹高阶的修为,更有仙门圣物的庇佑……
他害了那么多人,犯下那样多恶事,提心吊胆过去这么多年,全是为了以强者之姿凌驾于他人之上,怎么可能败在这群小辈手中。
越来越多的梦魇占据识海,理智摇摇欲坠,他知道,自己支撑不了太久。
到时候就算没有战死,他也会终生被噩梦所困,成为一个疯子。
他怎能成为一个疯子?!
恨意惧意充斥胸腔,周身妖气聚了又散,心魔则凝成道道魔气,让他不得安宁。
在那之前——
心中掠过一个念头,男人骤然抬眸。
“不好。”
昙光妖气入体,倒在角落无法动弹,顺着沈修文目光探去,右眼皮重重一跳:“他要伤害沈小姐!”
混账。
昙光和月梵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