虐自厌已经成了他的习惯。
她说着抬头,眼睫乌黑如小扇,轻轻抖动。
“现在的晏寒来,每一处我都喜欢。”
谢星摇戳戳他侧脸,不好意思地笑笑:“穿红衣的晏公子很好看,想要奖励的晏公子很可爱,晏公子的相貌,性格,经常别别扭扭的小性子,还有——”
她顿了顿:“还有身上的疤,我全都不讨厌。”
晏寒来静静对上她双眼。
因为方才那个浅尝辄止的吻,谢星摇唇瓣沁出淡淡水光,颊边晕开缕缕潮红,眼里像涨潮的湖,也似融化的蜜。
那些钻心刺骨的痛楚与仇恨,他从未忘却。
年纪更小一些的时候,每每午夜梦回,都会被惊出一身冷汗。
献祭邪术的那天,看着自己残缺丑陋的身体,晏寒来想,或许这一辈子,他只能当一个令人厌烦的怪物。
谢星摇说:“第一件礼物,希望晏寒来能随心肆意,无拘无束。”
这是那件张扬的玄衣。
“第二件礼物,希望晏寒来能逍遥自在,去往很多很多地方,遇见很多很多人。”
这是那件藏了她小小私心的西域服饰。
室内静谧一刹,谢星摇又一次环上他后颈。
“第三件礼物,希望晏寒来不再生活在仇恨的阴影之中,无拘无束,永远自由快乐。”
真诚而温柔,他心动不已,抑制不住。
想亲近,想用力,也想将她独占。
方才亲吻的时候,左手覆上了她的后脑勺。
右手上的手套实在碍事,晏寒来默不作声,垂下头去,张嘴咬住指尖的位置。
少年薄唇微红,扯开手套时轻抬眉眼,同她四目相对。
凤眼澄净潋滟,好似小钩。
当他抬手,拇指顺着少女眼尾向下,描摹出她侧脸的轮廓,力道稳而轻,最终落在唇角。
那是喷薄欲出的、野兽一样的侵略性。
肆无忌惮,明目张胆。
晏寒来弯眼扬唇:“过来。”
在这种动作里,只需左手下压,他便触上谢星摇唇瓣。
比起之前,这次的气力更重更沉,也更灼热混乱。
她后脑勺上的那只左手缓缓下行,来到纤细白皙的后颈,指腹回勾摩挲,激起丝丝热气。
攻势太凶,谢星摇急急吸一口气,很快又屏住呼吸。
双唇被不由分说撬开,滚烫的热意涌入唇齿之中。
晏寒来新奇而迫切,小心含住细嫩皮肉,许是食髓知味,嘴角轻勾,眼尾弯出浅浅笑弧。
这是只真真正正的狐狸。
耳边的一切声响都渐渐沉寂,谢星摇听不见更多,唯有湿润水声连绵不绝,震耳欲聋。
舌尖相触,她脑子里轰地炸开,面颊滚烫。
奇怪的感觉在乱窜,骨缝里尽是战栗。
唇与唇短暂分开,少年眉眼弯弯扯下领带,解开第一颗扣子。
视线所及之处,是上下滚落的喉结,若隐若现的锁骨,以及凌散衣领下,一道浅淡旧伤疤。
禁欲冷肃的气质渐渐褪开,唯独剩下铺天盖地的占有欲,晏寒来轻笑着问她:“方才那样……也喜欢吗?”
谢星摇轻轻喘气,压下心中羞怯,认真点头。
再眨眼,清新皂香再度迎面而来,晏寒来用鼻尖蹭她一下,低头含住唇瓣。
在更为汹涌的暗潮袭来之前,他低声开口,喉音喑哑不清。
似是诱哄,又像撒娇:“那再深一些,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