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已经隐隐生出一点儿与众不同的灵力了。”
“仙骨……”
老道接下礼物,垂眼沉喃,好一会儿,蓦地开口:“有了仙骨,仙门定会争抢着收你为徒。”
“我一个也没答应。”
楼渊看他:“我小时候不就说过了吗?这辈子跟着师父就挺好,仙门大宗,我反而待不习惯。”
老人在冷风中轻咳一声,摇头:“这怎么能行?楼渊,我的天赋仅此而已,一辈子过去,修为还是止步不前,跟着我,只会让你白白丧失机会。”
他说着心生怅然,长须被风扬起,又被他抬手压下:“你看,我如今年事已高,连去南海看你秘境试炼都做不到。”
少年不服气:“那我就努力修炼,挣很多钱,给师父买下灵丹妙药,锻体凝神。”
一根筋,根本讲不通。
老人无可奈何:“你日后就会懂的。”
倏忽间,画面一转。
这次的场景不再局限于小小道观,放眼望去,一派富丽堂皇。
谢星摇心口跳了跳。
近处是亭台楼阁,向更远一些的方向探去,赫然是一片深绿丛林。
密密匝匝的枝叶好似浪潮,彼此间没留下丝毫空隙,莫名让她想起不久前的梦里,楼渊被发现杀害仙门弟子的地方。
那里同样是一片近乎于密不透风,令人窒息的深林。
此时此刻,楼渊正独自坐在院中读书。
“齐长乐犯下这种事情,定会被长老们狠狠处罚。”
不远处,几个小弟子兴致勃勃讨论八卦:“听说他原本只想做个不大不小的陷阱,没想到出了岔子,导致十几个弟子身受重伤。”
另一人压低声音:“不过齐长乐他家很有势力,保不准会被怎样处理。昨天不还有人和他吵了一架?结果齐长乐怎么回,他家有钱有势,见到那些受伤的弟子,一个个赔钱过去就好了。”
“多嘚瑟啊。”
角落里的人啧啧摇头:“他不是还仗着家里有钱跟班多,经常欺负门派里的小弟子吗?”
楼渊认真看书,喝了口桌上的凉茶,没搭理他们。
他看书一向全神贯注,从白天看到傍晚,当天色终于渐渐暗下来的时候,懒懒揉了揉眼。
谢星摇感受着他的情绪与动作,在心中暗暗皱眉。
对于那位齐长乐,楼渊心中确实瞧不起,对于他残害弟子的事,更是生出了愤怒。
但是……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心生魔障,想要拔剑杀了他的样子。
他能如此专心致志地念书,从头到尾心无旁骛,更不似心魔缠身。
好困。
困意来得突如其来,一瞬间占据全部思绪,谢星摇感受到自己皱了皱眉。
这里距离卧房尚有一段距离,天色还没到深夜,不如在石桌旁休息一会儿。
楼渊是这么想的。
当他伏在桌上闭起双眼,谢星摇的视野之中,同样陷入黑暗。
好奇怪。
她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如果他们搜集的仙骨当真属于楼渊,怎么可能通体邪气全无。
还有……齐长乐的尸体被发现以后,那名蓝衣长老的态度同样古怪。
没问来由,也没问青红皂白,直截了当就定下结论,声称楼渊心魔缠身,杀了人。
就算楼渊当真拿着剑,倘若是弟子间生出内讧,齐长乐率先动手呢?
关于齐长乐的死,明明有无数种解释的理由,蓝衣长老看似温和大度,实则拆去了楼渊的所有退路——
那些话一出口,所有人都会下意识认为,他的仙骨遭到了污染。
如今楼渊陷入沉眠,她的思绪如同在无边无涯的黑暗海底缓缓漂浮,忽然之间,楼渊睁开双眼。
谢星摇和他同时愣住。
血腥味。
……还有无比熟悉的血泊。
如被敲了当头一棒,谢星摇猛地抬眸。
楼渊一觉醒来,已是侧躺在林中,身边是齐长乐散开的肢体,和不断涌动的血流。
上次她只觉得惊讶,这回身临其境,心中更多的,是无穷尽的困惑与慌张。
怎么回事。
只不过是睡了一觉——
楼渊不是在石桌旁读书吗?
长剑冰冷,被他紧紧握在手中,少年茫然起身,听见林中簌簌一响。
紧随其后,是谢星摇似曾相识的尖叫。
脑袋很痛。
神识如被搅拌成浆糊,想不清楚来龙去脉,楼渊按住后脑勺,恍惚抬眼,见到越来越多的人。
以及一道向他走来的蓝衣。
“我不知道。”
与记忆碎片中如出一辙,楼渊道:“不是我杀的……我不记得。”
“你当然不会记得。”
蓝衣青年看着他,目光悲悯:“你的仙骨已渐被污染,生了心魔,在心魔控制下,人人皆会丧失理智。”
……才不是这样。
这分明是空口无凭。
就算知道日后的楼渊作恶多端,谢星摇还是忍不住反驳:你从未见过来龙去脉,为何能如此笃定,把原因全盘归于心魔?
就连第一次见到这段记忆的她,都受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