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弟。”
清冷悦耳的声音自不远处的树荫下传来。
温时停步望去,只一眼,差点被口水呛住。
正站在树下的女人留着披肩长发,头发红中带着些浅棕色,衣服颜色鲜艳醒目,比起记忆里的杀马特少女造型收敛了很多,但乍一看视觉冲击力仍旧很大。
“姐……”
温时靠近的时候,语调带着淡淡的困惑,从前是为了掩饰真实容貌,现在是图什么?
当他看到一旁的少年时,瞳孔都是一缩。
少年戴着口罩,没被遮住的地方暴露出大面积的假伤疤,显然也延续了毁容的伪装。
阿丧和老太太就要正常很多,阿丧扶着老太太,仿佛老太太已经到了走不动路的年纪,而他在认真地尊老。
温时左右环顾,没瞧见简清嵘和亚尔林,阿雨也不在。
知道他在找什么,谢堂燕说:“一些小问题需要解决,他们都先进去了。”
谢堂燕走在最前面,直接从入口处交了票。
温时好奇:“哪里来的票?”
他们没有电子设备,现在人又这么多。
谢堂燕笑而不语。
乐园内部更是人山人海。
温时来过一次,受欢迎的项目大多都在靠里面的区域,人挤在这里很不正常。
前方传来疯狂的喝彩声,谢堂燕带温时朝着声源地走过去,原来那里设了一个大型舞台,台上魔术师胸口的血红色胸针在太阳光反射下,恰好刺到了温时的眼睛。
手挡在额角,温时进一步看过去时,魔术师拿着一块黑布悠然走上前。
下一秒温时整个人怔住,亚尔林?!!
亚尔林穿着一身复古的深色燕尾服,里面的白衬衫没有系领结,领口微敞着,高礼帽和优雅的动作竟然让他显出一种绅士感。
“送给你们。”他手腕轻轻一转,无数的白鸽自动排成爱心的形状。
台下一众喊“哇”的声音,如雷鸣的掌声再次响起。
温时张了张嘴,谁能解释一下,他放荡不羁的大哥怎么开始在台上展示才艺了?
和伪装出的毁容外貌不同,少年的声音仍旧自带着难以言说的魅惑:“买不上票,我就去和负责人沟通,让他去卖艺,条件是免费送我们几张票。”
温时诧异地是亚尔林居然答应了。
“不答应就得用其他方式插队,”少年状似苦恼,“谁要有这种不文明的行为,我会向哥哥告状的。”
每个人都应该遵守秩序,就像他明明可以迷惑负责人要票,仍旧选择通过别人的有偿劳动交换。
“不过嘛……”少年忽然低低笑了,“当魔术师方便额外解决一些事情,所以他也愿意当。”
温时眨了眨眼,额外的事情?
先前谢堂燕也说简清嵘和阿雨在解决一些小问题,他似乎猜到了什么,轻喃道:“害人之心不可有。”
欢声笑语的海洋里,借着花车遮挡,五个人悄悄观察着温时所在的方向。
“找到目标了。”
他们一共来了好几批人,但聚在一起太过显眼,便分成好几拨守在不同区域交界处,确保目标无处可逃。
“都没怎么做容貌伪装,会不会有诈?”
“带着孩子和老人诈?”
温时一手牵着阿丧,工作人员以为老太太腿脚不便,还给她提供了游园免费轮椅。无论从任何角度看来,这都是一场普通的家庭小聚。
计元知在查到温时信息后的不久,费心帮他做过遮掩,甚至抹除了一些个人记录。其他人想要追过往信息,需要耗费很长的时间。
刚刚提出疑问的瘦高个觉得有道理,这次情报来源比较准确,是黑市一名精英玩家贩卖,对方的信息很少出错。
“走,争取快点结束。”
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魔术师身上,不会留意到周边异常。
几人不动声色地开始靠近,剩下最后两三米的距离时,拿着毒针的瘦高个加速靠近温时。
偏偏就是这么关键的节点,瘦高个的膝盖莫名一软,摔倒在地上。
“草。”毒针差点炫到了自己身上,旁边的同伙用恨铁不成钢的眼神看他,正要拉人起来,台上的魔术师忽然对着麦调侃道:“那位穿灰色衬衫的先生……对,就是你,因为迫不及待看演出摔倒的……”
观众反射性回过头,看向刚爬起来的瘦高个。
“今天的幸运观众就是你!请这位先生配合我表演一个魔术如何?”
瘦高个正要拒绝,又担心会引起怀疑,一般留在这里看魔术的观众不会轻易拒绝这样的请求。
正当他考虑要不要装作摔重了不方便过去时,温时领着的小孩开口:“叔叔,在叫你呢,快去啊。”
小孩子纯真的眼睛里闪烁着羡慕。
瘦高个快速瞥了眼温时。
稍后等到表演进行,方便再次找到下手的机会。于是他很自然地把玩偶钥匙扣递给同伙,毒针就藏在里面。
人群让开一条道,气候适宜的天气里,瘦高个终于站去台上,忽然间感觉到有几分凉意。
魔术师就站在身边,高他半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