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万米布料,刘大银要把它们全部放在家里。
家里的西房四间,一间得做烧鸡,剩下的都让刘大银放上布料了。
这第三纺织厂出了个卡车,帮忙把布料拉到了家里来。
刘大银从杨主任那里打听到,这省城还有好几家纺织厂有这种布料,不过他们剩下的都不多。
刘大银请杨主任给有这种布料的厂子打了个电话,问他们卖不卖,要是卖的话,她也都收了。
杨主任道;“卖,怎么不卖,我这就打电话跟他们说一声。”
那几家纺织厂当初生产的少,剩余的也就少,好几个纺织厂的库存加起来,还不到第三纺织厂的十分之一。
刘大银把那些布料全都买来放到家里。
剩下的就是安心等待了。
江闻钟在六月底的一天去了他姐姐家里。
他最近想出了一个赚钱的好主意。
上一辈子的这一年,国家领导人穿西装的照片登在了全国最大的报纸上。
这引领了全国从上到下的西装狂潮。
上到国家领导人,下到城市里的普通老百姓,都有一身自己的西装。
这股风潮后来又从城市吹到了乡村,每个农村小伙子都要想方设法的弄来一套西装。
江闻钟想抓住这个机会,做一笔大买卖,狠狠赚它一笔。
姐夫韩冬青现在是第三纺织厂的干事,那可是全省数一数二的大纺织厂,里面肯定有自己要找的布料。
韩冬青回家看到江闻钟微微眯了眯眼睛,等听到江闻钟托他办的事,终于有些不耐烦。
只不过看见江安妮的肚子时,韩冬青脸色恢复了平静:“明天你跟我去厂里的仓库看看,要是有合适的布料再说。”
江闻钟跟着韩冬青到了第三纺织厂的仓库,一眼就看到了堆在墙角的黑色布料。
“姐夫,这些布料什么价格?”
韩冬青看清楚江闻钟喜欢的布料,不知怎么的,突然很想笑,他笑了一笑,声音懒洋洋地;“那布料已经卖出去了。”
江闻钟拿着布料反复摩挲,这布料做西装最适合了,“卖出去了?既然卖出去了怎么还在仓库里。”
韩冬青有些烦,但还是解释了一句:“人家说好三个月内来拉走这批布料,合同都签好了。”
江闻钟放下布料,在仓库里看了一个遍,除了这种布料,没有其他合适做西装的布料。
江闻钟又走到那堆布料前看了好久,“姐夫,这个布料的买主是谁?”
韩冬青:“我们有规定,不能透露顾客的资料。”
江闻钟看上的布料已经有主了,他只能兴冲冲地来,空手而归了。
韩冬青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几天后江安妮又提起这件事:“东青,闻钟实在相中了那个布料,你能不能做主匀给闻钟一些,那个客户不是还没把布料运走,这布料不是还属于你们纺织厂吗?”
韩冬青气的当场摔了筷子,“江安妮,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我为了你弟弟知法犯法吧。那布料是还在我们厂子的仓库里,可人家合同都跟厂里签了,你让我把布料给你弟弟,那人家买主拿着合同找来,责任谁来担?到时候你就在家里看不到我了,想见我一面只能去监狱了。”
江安妮被吓了一跳,她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仓库里的布料卖给谁不是卖,闻钟愿意多出一点钱,可没想到,这后果竟然会这么严重。
“我没想到后果会这么严重,只不过是把布料卖给我弟弟,你怎么回去坐牢?”江安妮委屈极了,眼圈都红了。
韩冬青没像以前那样上去安慰江安妮,反而闭了一下眼睛,皱着眉头说道:“我已经跟你弟弟说了,那布料已经卖出去了,买主和我们厂子里也签了合同,她还找你,让你跟我说吧布料再卖给他,他安得什么心。要是布料真的给了他,人家买主拿着合同找来,你说,我有没有责任?即使不去坐牢,我的工作还能保得住?”
江安妮说不出其他的话,只能徒劳地给弟弟辩解:“闻钟他没想这么多,他.......”
“他是一个大学生,真的就不知道后果。好了,我吃饱了,你自己吃吧。”
“冬青,你只吃了这么一点,再吃些吧。”
回答江安妮的,是嘭的一声,卧室门关上了。
等到从报纸上看到国家领导人穿西装的照片,刘大银知道机会来了。
她带了一只烧鸡,拿上剪下来的一块布料去找张水生。
张水生白天的时候经常不在家里,刘大银是晚上去的。
李三顺和她一起去的,刘大银要自己去,李三顺不放心。
“你有什么不放心的,这省城的大街上到处都是乘凉的人。再说了,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我晚上经常出去串门,也没见你不放心啊?咱们村里还没有路灯呢。这省城的大街上一到晚上,比咱们乡下家里还亮呢。”
刘大银说的倒是实话,在乡下老家的时候,他们家里晚上都是点煤油灯,点蜡烛,这省城大大街上晚上会亮起路灯,的确比家里还亮。
刘大银说了这么多,李三顺还是跟了上来:“这在村里就这么点的地方,你出门我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