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嘉?
他这是唱的哪一出?
冯少君没生气,只暗暗好笑,面上露出讶然不快来:“你是谁?咱家和你素不相识,无冤无仇,这教训二字从何而来?”
沈嘉一挑浓眉,冷哼一声:“你不认识我,沈祐你总该认识吧!三日前的晚上,沈祐见了你之后,就满心不快。”
“定是受了你的闷气!我这个做三哥的,今日就替四弟出这一口闷气!”
果然是为沈祐出气来了!
冯少君将翘起的嘴角按捺下去,摆出嚣张跋扈的嘴脸来:“咱家可是杨公公义子。你敢招惹咱家,就不怕杨公公怪罪?”
血气方刚的少年郎,哪里听得进这些。
沈嘉冷笑一声,连衣袖也没卷,一拳就挥了过来。
冯少君身形一动,闪了过去。
沈嘉毫不犹豫,继续挥拳。
他自五岁起习武,虽然惫懒了些,习武的底子却很扎实。这半个多月来,日日操练不缀,拳头挥舞间呼呼生风。
比力气,冯少君不是沈嘉对手。
她擅长的是腾挪变幻,身形十分灵活。
沈嘉拳风呼呼,根本碰不到她的衣角。
十数个回合一过,沈嘉开始心浮气躁,张口怒道:“呸!一味闪躲算什么男人!有本事别躲,堂堂正正地打一回!”
冯少君气定神闲,呵呵一笑:“咱家早就不算男人了!有能耐,你就揍我啊!”
沈嘉:“……”
这个厚颜无耻的死太监!
怪不得四弟这几天心情不佳。就是他现在也快被气死了好吗?
沈嘉气得牙痒,拳脚如风,攻势愈发凌厉。
如此快打快攻,最耗体力。被操练了一天,沈嘉其实没多少体力,根本禁不住这般消耗。全仗着一口气在支撑。
冯少君依旧一味闪躲,不是出言撩拨几句。
沈嘉心浮气躁,手下一个不稳,露出了破绽。
冯少君目光如电,窥准了破绽,迅疾出腿,如灵蛇一般以一个刁钻的角度踹中了沈嘉的臀部。
倒不是特别疼,就是太过羞辱了!
沈嘉痛呼一声,眼里的火星都要喷出来了。如饿虎一般就要再扑过去。就在此时,一个冷冽的少年声音响起。
“停手!”
沈嘉动作一顿,像做贼被逮住一般:“四弟,你怎么来了。”
竟是沈祐来了!
站在沈祐身边的少年,一脸的麻点,正是方鹏。
他来找冯三儿算账一事,只告诉过方鹏。一定是这个小子不讲义气,出卖了他!
沈嘉怒瞪方鹏:“我不是叮嘱过你,不要将此事告诉四弟吗?”
方鹏一脸无辜:“我是不想说。可你走了这么久不见踪影,是个人也觉得不对劲。沈祐来问我,我还能瞒着不成。只得告诉他了!”
原本他估摸着,这么久,足够沈嘉揍冯公公一顿出出恶气。他们赶来正好,免得沈嘉真打出个好歹来不好收场。
怎么也没料到,他们正好看到了沈嘉惨被踹中臀部的一幕。
啧啧!
丢脸!
太丢脸了!
堂堂燕王亲卫,竟打不过一个没卵~蛋的内侍。
沈嘉在方鹏嘲笑的目光中涨红了脸,又在沈祐含怒的目光下清醒,讪讪说道:“我闲着无事,和冯公公过过招。”
沈祐:“……”
真是个棒槌!
冯三儿不算什么,可杨公公十分宠爱这个义子。真打出个好歹来,杨公公岂能饶了沈嘉?别看杨公公慈眉善目的样子,实则心黑手狠,是燕王府里最不能招惹的人之一。
另一个绝不能招惹的人是燕王妃。
杨公公仅排在燕王妃之下而已。
还好没成功。被揍的人是沈嘉!
沈祐重重呼出一口闷气,走上前,冲冯公公拱手:“我三哥年少冲动,对冯公公心生误会,这才来寻冯公公的不是。冯公公大人大量,就饶了他这一遭。我代他向冯公公赔礼了!”
冯少君略一挑眉:“沈侍卫就这么空口赔罪吗?”
沈祐:“……”
被踹了一脚的人是他,这个死太监占了上风,还想怎么样?
沈嘉心中气恼,一握右拳,大声道:“你要怎么赔罪?划出道来!”
“闭嘴!”沈祐瞪沈嘉一眼,然后看向一脸敲竹杠的冯公公:“冯公公今日受惊了。我送冯公公一百两银子压压惊。”
冯少君慢悠悠地说道:“区区一百两,咱家还不放在眼底。”
沈祐抿紧薄唇,挤出一句:“五百两,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成交!”
沈祐迅速取出惨绿荷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银票,送到“冯公公”手中。
沈嘉眼都要直了,张口要说话,沈祐再次怒瞪一眼过去,到了嘴边的话不得不咽回去。
冯少君愉快地收了银票,笑眯眯地冲沈祐摆手作别:“沈侍卫果然慷慨。以后想来寻咱家,只管来。”
一回五百两,怎么不去抢?
沈祐阴着一张俊脸,拱手作别,伸手拎着沈嘉走了。
方鹏看了一场好戏,颇为过瘾,忙追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