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沈蔚带人进了红袖招之后,就再也没有出来?”
顾昭的脸色严肃起来。
“是,刚才咱们监视红袖招的人还收到了一封信。”
一张散发着脂粉味的洒金梅花笺,用潦草的字体写着几句话:
你们的人在我手里,一天之内,让你们的上司自己一个人进来跟我谈谈,否则就等着给他们收尸吧。
署名“栾德”。
“好嚣张,好大胆!”顾昭勃然大怒。
一个东昊奸细,在北安都城,竟敢如此挑衅控鹤司!
是谁给他的胆量?
栾德又是怎么发现控鹤司在跟踪他?
居然还能把信件送到控鹤司监控他的地点?
是栾德本人厉害,还是他背后还有一个庞大的势力?
这些疑问提出之后,顾昭顿时冷静了下来。
栾德再厉害,也不会狂妄到以为自己一个人能对抗控鹤司。
沈蔚在红袖招失联,栾德隐藏在红袖招,提出让人去交易的地点还是在红袖招。
这一切都说明,红袖招逃脱不了干系。
“大人,你不能去。”齐泗出声反对。
东昊人丧心病狂,这很可能是针对顾昭设下的圈套,就等着她去了好给他们的人复仇。
顾昭点了点头,她很有自知之明,并不打算以身犯险。
但是沈蔚他们必须救出来。
齐泗建议道:“调兵吧,围剿红袖招!”
顾昭在屋里来回踱步。
栾德难道没有想过,控鹤司可能直接调动金吾卫,封锁北街,强行突入红袖招吗?
他有什么倚仗,能保证自己即使大兵压境也不会被抓到?
“把林管家提过来,我要再审问他!”
林管家已经不复在国公府时的气派,如今衣衫破烂,满身污渍,脸上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得伤口,看起来像个老乞丐。
看见顾昭,他一溜腿就跪下了:“二小姐,哦不,顾大人,小人知道的都说了,求你放我出去吧!”
顾昭心情不好,没有兴趣跟他废话:“别啰嗦,我就问你,知不知道国公府在北街是什么情况?”
“小人不知道啊……”
顾昭眉毛一抬:“拉出去埋了。”
林管家连忙改口:“不不不,小人知道一些。虽然北街的事情不是小人负责,但是小人也偷偷打听过一些。
“大概是十六年前,国公爷刚从江南回来没多久,就跟老夫人吵了一架。好像就是跟北街有关。
“小人听说,是因为老夫人不让国公爷插手北街,国公爷阳奉阴违,被老夫人发现了。老夫人很生气,从佛堂出来,痛骂了国公爷一顿。”
顾昭来了兴趣:“具体说说是怎么回事。”
她对那位和自己很像的祖母了解
的太少了。
顾昭只听说这位祖母何氏出身不凡,幼时就被封为梓阳公主,深得安武帝宠爱。
成年之后,安武帝更是亲自为她挑选了当年的礼国公世子林家翼婚配,为他们举办了极为隆重的婚礼。
在北安二百多年的历史上,异姓公主大概就是她一个。
听说何氏笃信佛祖,礼佛甚勤,后来在进山拜佛的路上,马车翻倒落入悬崖,不幸殒命。
至于说她是一个什么性格的人,做过什么事情,顾昭一无所知。
“这个,小人当时也不在场,只是听说老夫人去了国公爷的书房,把所有人都赶了出去,两个人在房间里吵得很厉害。
“具体说了什么无人知晓,小人只听说,老夫人走的时候,脸上很冷。说了一句,缺德事情做多了,也不怕鬼神惩戒。
“因为这句话声音很高,在外面守着的侍卫离得很远也听见了,小人才知道的。”
“小人是管账的,也能猜到一些内情。国公爷怕是参与了北街的人口买卖,还掌控着北街几个青楼。”
“怕是确实做了不少损阴德的事情。也难怪老夫人震怒。”
林管家看的出来,顾昭对林维康并没有什么父女之情,所以故意挑着林维康做的坏事说。
顾昭在心中点头,果然正如她所料,礼国公府是北街幕后控制者之一。
“你知道礼国公府在北街的产业都有什么吗?”
林管家思考了一下:“红袖招,还有一个南风馆,还有一个我不知道是什么名字,还有一家规模不大但是门槛很高的青云外。”
还真是巧,红袖招就是礼国公府的产业!
顾昭冷笑起来:“你不是说,你知道的关于国公府的情况全都说出来了吗?
“关于北街的事情,我今天不问,你就准备一直隐瞒下去,是不是想尝尝控鹤司的刑讯是什么感受?”
林管家吓得直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