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屁啊,说谁傻呢?
真他娘的傻缺!
李潇洒也举着团扇,捏着嗓子,弄出了尖尖的女人声,接话道:
“那姑娘还真有点傻,换成平常人家的姑娘,一见表白的人是晋王世子,估计都欢喜疯了,恨不得下一刻就坐上了晋王世子妃的位置,享受一世的泼天富贵,这姑娘倒好,还一本正经拒绝了,说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要先过了爹娘那一关’,你们说说,她是不是傻啊?”
被李潇洒这般一带,是个人都品出了那姑娘的端庄守礼来,是个不贪图权势富贵的好姑娘呢。
这样的姑娘,在如今浮躁的大环境下,真真是难得至极。
一直静静坐落一旁的二太太邢氏,听到有人在夸赞,心急得不行,张口就想曝出那姑娘是傅宝筝,然后再按照女儿交代的法子狠狠踩下傅宝筝。
可是二太太邢氏好几次想开口,甚至嘴都张开了,却不大敢发出声音,因为傅宝嫣临走前特意交代她不可擅自行事。
“嫣儿啊,嫣儿,你怎么还不回来啊?”二太太邢氏心内焦急如焚,嫣儿明明说了只去一会会的,可是这都过去快一个时辰了,还没回,怎么回事啊。
若是嫣儿在,铁定三两下就有法子将恭维傅宝筝的话给打压下去,还让傅宝筝从此名声受损,萧莹莹大受刺激到血崩。
可惜啊,她的嫣儿就是迟迟不回来。
而那些最初在园子里听了傅宝嫣母女屁话的几个官太太,开腔是开腔了,可没多大功夫,就被那两个特能聊的贵妇人(乔装打扮的李潇洒和秦霸天)给带偏了,而且那几个官太太家里男人官位低,一看李潇洒和秦霸天头上戴的名贵金钗和身上穿的水光纱大长裙,就知道这两个贵妇人大有来头,她们立马顺着李潇洒和秦霸天说话了。
于是乎,那几个官太太也全部附和着夸赞起那姑娘来了,甚至假装自己不知道那姑娘是傅宝筝,一个劲配合着催问:“到底是谁家的姑娘啊?真真是个能守住本心的,乃全京城大家闺秀的典范呢。”
你听听,这是什么话?
二太太邢氏听了,真真是气得肺都疼了!
萧莹莹坐在最前排,听着后面人的议论纷纷,其实她也很想反头问一句,到底是谁家姑娘呢,品性那般高洁。
“我猜,那姑娘必定是饱读圣贤书的,端庄大方,又优雅知礼。”韩夫人给出的评价很高。
韩夫人声音不大,但她男人官位极高,是当朝内阁首辅,是以她给出的评价一下子就在后排那群妇人前将姑娘定性了。
傅宝筝坐在那儿,起先听到一群妇人在那打听姑娘到底是谁,真心羞涩得紧,也紧张得紧,她真心不知道娘亲陡然听到答案,会怎么想,会不会激动。
可后来,一堆的赞誉飘来,再加上韩夫人给予的高度评价,傅宝筝忽的安了一颗心。
傅宝筝知道,在这样的盛赞下,就算曝出那姑娘是自己,娘亲也不会再激动万分,激动到胎气大动的,顶多是心底不认可四表哥这个女婿,回府后交代自己与四表哥保持距离就完了。
至此,傅宝筝算是松了半口气。
“所以,那姑娘到底是谁啊?”秦霸天捏着嗓子,催促李潇洒道。
李潇洒尖了嗓音,笑道:“那姑娘呀……”
哪知,话还没说出口,忽的有人大声尖叫:“蛇,蛇,有蛇啊!”
毒蛇?
在场的不是妇人,就是姑娘,谁不害怕蛇?
一下子,场面就乱了套,一个个惊慌失措地往楼下逃。
韩夫人和韩姑娘也逃了。
“娘,娘。”傅宝筝急白了脸,娘亲还怀有身孕呢,根本就不敢随波逐流去挤。
在大乱中,傅宝筝指挥婆子丫鬟团团围住娘亲,保证娘亲不被人冲撞。
说来也怪,本来凭着为数不多的丫鬟婆子,是很难守住萧莹莹不被乱闯的人群伤到的,可不知怎么回事,那些人群自动屏蔽了萧莹莹所在地似的,全都从别处绕道跑走了。
萧莹莹细心一瞅,居然发现有两个妇人发挥了疏导的作用,大声指引着看戏的妇人和姑娘往另一个通道逃生。
人心大乱时,有人铿锵有力地指引,是很能安稳人心的,一个个的都奔着指引的道路逃了,没一个人过来冲撞萧莹莹。
但仅仅是没人过来冲撞,也解决不了问题啊,因为毒蛇是能四处游窜的,最关键的是要躲避毒蛇啊。
就在傅宝筝见人群散得差不多了,要搀扶娘亲也往楼下走时,忽的一个白衣男子掀开二楼左边的黑幕,从黑幕里走了过来,一把挡在她们身前。
傅宝筝看到那个白衣男子时,脸上是万分的惊喜:“四表哥!”
是四表哥,是四表哥。
在最危险时分,四表哥来救她和娘亲了。
傅宝筝呼喊“四表哥”时,声音里满满的激动,满满的惊喜,还有深深的依赖。
萧莹莹听了个一清二楚。
萧绝抽出缠在腰间的软剑,先给了傅宝筝一个安定人心的笑,然后立马对萧莹莹道:
“堂姑姑放宽心,不过是条小蛇罢了。”
萧绝话不多,可短短的话却给了人无限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