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假话?”
苏夫人瞪了苏画一眼。
苏画立马上前一步,搂住苏夫人胳膊坐在暖榻上,撒娇似的笑道:
“好了,娘,女儿知道了,娘肯定要听的是真话啦。那个傅宝央啊,还行,至少比那个什么秧的要强,不排斥学咱们苏府的规矩,勉强算是个孺子可教的。”
然后,苏画就将昨日姐妹俩故意在净房里说给傅宝央听的走姿一类的话,滔滔不绝讲了出来,得意道:
“没想到,那个傅宝央听了后,立马就改了,步子小了,脚步也轻了,在街上逛了大半个时辰,额头都冒汗,鬓发都濡湿了,也坚持下来没换回以前风风火火的大步子。”
苏夫人一听,点点头,愿意接受改造,这让她对傅宝央又满意了一分。随即又问道:“你们大哥什么反应?”
苏画得意地道:“大哥见我们折腾傅宝央,倒是没说什么,还对她说了一番鼓励的话,赞她安静温婉起来也不输任何大家闺秀。”
苏夫人听到这话,终于放心了一分,就怕苏宴不愿意她们改造傅宝央,到时娶进门来,整个苏家都得乱套了,给亲戚们平白看笑话。
苏琴忍不住插嘴道:“娘,那事儿都过去三年了,哥哥到底是您亲生的,难不成真能为了那么个江湖侠女就一辈子都与您生分了?娘放宽心就是,您都退让一步,弥补哥哥娶没规没距的傅宝央了,哥哥迟早也会放下芥蒂,与您再亲厚起来的。”
苏夫人想起苏宴那个魔障,心头就梗得慌。
若真如大女儿说的这般,过去的事都过去了,母子的隔阂能因为傅宝央的到来而烟消云散,就好了。
可是,昨日苏宴回府后,面对她还是一张臭脸,哪里看得出一丝一毫要冰释前嫌的迹象?
思及此,苏夫人就是一阵胸闷。
最后苏夫人想起来什么,吩咐大丫鬟捧起一卷画送去苏宴房里。
~
前院书房。
“大公子,这是夫人昨日从傅国公府拿回来的。”苏夫人的大丫鬟双手捧起那卷画,轻轻搁在书桌上。
苏宴坐在临窗长榻上看书,一个眼神都没给。
大丫鬟早已习惯了大公子的冷淡,只要是苏夫人跟前的人,无论是丫鬟还是小厮,大公子都不待见。
等了好一会,都不见大公子发话,大丫鬟便悄悄退下了。
人走了,苏宴才丢开书卷离开长榻,走至书桌前,将画卷打开来一看,顿时愣了神。
只见一个姑娘身穿火红骑马装,策马奔驰在一望无际的大草原上,风中回眸一笑,像是听到了他在唤她。
“秧儿。”
苏宴纤长的手指抚摸过姑娘像火焰一般的衣裳,轻轻地,一声又一声地唤她。
“秧儿……”
“秧儿……”
声音缠缠绵绵,满满都是回忆,看着这画,她生龙活虎的样子顷刻间再度浮现。
很快,苏宴双眼湿润有了水意。
就在一滴眼泪即将滑落,苏宴赶紧退开一步,可到底是晚了,那滴眼泪“啪嗒”一下坠落,刚好晕花了画上姑娘的红唇。
苏宴心头一痛,抢上一步,这才看清了,这画上姑娘的脸蛋是傅宝央。
当即愣了愣神,眼底泪意尽收。
正在这时,小厨房的王厨娘过来了,站在门帘外高声禀报道:
“大公子,冰糖葫芦做好了,一共是十串,寓意十全十美。”
苏宴将画儿一卷,用红绸扎紧,插进了画缸里。这才道:“进来吧。”
王厨娘弓起身子,双手微微颤抖地高高捧起食盒,递到苏宴跟前,讨好地笑道:
“大公子,按照您吩咐的,还是曾经的配方,曾经的味道,一点都没有变。”
苏宴挑了一串,尝一口,果然还是秧儿当初爱吃的口味:
“包好,送去傅国公府。”
王厨娘见过关了,立马松了口气。
可就在她即将转身出门时,苏宴陡然发令道:“等等。”
吓得王厨娘身子一颤,双腿险些都没站稳。
以为苏宴多咂摸两嘴,又琢磨出冰糖葫芦味道不对,不是曾经的味道,又要罚她去雪地里跪着了。
天知道,这三年里,她做梦都在练习曾经秧儿姑娘爱吃的那几道菜,就生怕哪次调料放错了,又或是放的量不对,不是曾经的味道,她又要像两年前的那个冬日一样,差点跪死在寒夜的雪地里,一双腿差点就冻残废了。
好在,等了一会,也没见大公子说味道不对,只是从书架上拿了张信笺,刷拉几笔写下几个字,然后交给她道:
“连同这个一块包进去。”
王厨娘这才彻底松了口气,忙接过来笑着应下。
这王厨娘手巧,精致小吃一向包得好看,退到外间用油纸包上时,偷偷儿瞥了一眼信笺上的字,竟是:
“九串,寓意长长久久,此情永恒”
啧啧啧,王厨娘心想,亏得那国公府的姑娘不知道秧儿姑娘的事,要不然,这几串冰糖葫芦吃下肚,得多恶心啊,再配上这么情意绵绵的情话,非得吃吐了不可。
王厨娘很快包好,将冰糖葫芦重新放进食盒,交给外头的小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