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殿门口时,果真听庆嘉帝说了一句“有你帮着他,就再好不过了……”这个“他”是谁,不言而喻了,妥妥的四表哥。
后头的话,傅宝筝没再刻意偷听,开了殿门,跨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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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想,身后的殿门刚缓缓合上,傅宝筝还没来得及走下石阶,迎面再次看到了令他作呕的太子,真真是阴魂不散呐。
“筝儿,孤有话要对你说,能借一步说话吗?”太子痴痴望着傅宝筝,目光里饱含着痛色和愧疚。
他这副样子,傅宝筝见了,胃里跟吃了屎一般,恶心得想吐。
“不了,我哪儿也不想去,还是待在皇舅舅的宫殿里最安全。”傅宝筝毫不客气地点出,太子之前谋害她的事。
那可不是小事啊,她要是真的被毁了清白,是真的没脸再嫁给四表哥了,简直被太子毁了上辈子不够,连带着这辈子也被他毁了。
你说,傅宝筝的语气和神情能好吗?
那是说不出的冰冷和厌恶啊,宛若在对着一坨臭熏了的狗屎说话,眉头紧蹙。
太子面皮不自然地颤抖,眼神也有些慌乱起来。
然后,傅宝筝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坏了,要不然,她怎能听到下面的话?
只听太子颤抖着嘴唇道:“筝儿,孤就知道你会误会孤,那件事不是孤做的。你别因此更厌恶孤,好不好?咱俩曾经那般好过……”
“够了!”傅宝筝猛地打断,一双眸子里是止不住的厌恶,心头好笑万分,都什么时候了,谁还有心情去听太子这些宛若深情的话?当她是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呢,翩翩佳公子随意哄骗几句,便上了当?
何况,太子如今这样子……跟个鬼差不多,与翩翩佳公子可是半分都扯不上边了!
不过,傅宝筝那句“够了!”还没说出口,忽见承乾宫外的一株大树后露出一片嫣红色的宫装衣袖,一个女子躲在后头呢。傅宝筝见了后,心头不禁生出了旁的心思。
傅宝筝便临时改了口,缓和了语气打断道:“太子殿下,还是换个地方说话吧,在这里扰了皇舅舅清静就不好了。”
太子见她松口了,忙欢喜地点头道:“好,好。”
傅宝筝见太子双腿似乎也被那头老虎咬伤了,走路一瘸一拐的,竟成了个跛子。跛子走路,自然是费劲啊。她忙放缓脚步,配合太子的跛腿,故意做出一副有意与太子肩并肩一起走的样子。
太子见了,只以为她心底还没忘掉当年那份情,一股暖流蹿上他心头,差点激动坏了。
半盏茶的功夫,两人并肩进了承乾宫不远处的一座凉亭,四周花树掩映,很容易供人躲藏偷听的。
傅宝筝有意站起身,不坐石凳,立在朱红色围栏旁,这样距离偷听的人更近些,方便被偷听了去。背对太子,面朝那片花树,她故意哽咽了道:“太子殿下,你好狠的心,那日竟对我做出那种事,你怎么下得去手?”
字字诘问,委屈万分。
太子见她果真误会了他,急坏了,忙解释道:“那些混账事,都是母后做下的,孤事先并不知情的。事后,孤还找母后大吵了一架,筝儿,你信我!”
太子说的是否是真的,不用找人辨别,光听他着急的语调,看他揪心的面部表情就知了,他嘴里吐出的才是实情。
但这种实情,对傅宝筝来说,早已没了意义。
她心中毫无波动,只是觉得太子娶回了白月光,又反过来惦记她这个朱砂痣了,吃相委实太难看。
恶心。
可笑。
不过心底怎么鄙视他,傅宝筝此时此刻都不可能表露在外的,反倒哽咽起来,反问道:
“我才不要信你,就是你和你母后合伙干的!若你心中当真有我,去年你也不会跟傅宝嫣搅合到了一起,还娶了她当太子妃!”
“太子妃”三个字,语气都加重了,任何人听去,都是一股子冲鼻的酸味啊。
比醋坛子还酸!
太子见她如此,心头反倒舒坦了。
他就知道,筝儿当初那般爱他,看他的每一个眼神都羞涩万分,怎么可能短短两年过去,就对他冷漠如斯,毫无感情了呢?
如今想来,不过是他给了另一个女子太子妃的名分,筝儿心中酸涩难耐,故意摆出一副拒他千里的冷样子,好挽尊罢了。
小姑娘嘛,面子薄。
思及此,太子越发柔了嗓音,对傅宝筝是各种哄啊,说到动情处,还赌咒发誓上了:
“筝儿,去年是孤这辈子最后悔的一年,就跟瞎了眼似的,看不清傅宝嫣的真面目,娶了那么个毒妇……”
傅宝筝听到这,目光不动声色地扫了眼亭子外的花树,那花树后的姑娘,听了太子这番话,怕是手里的手帕都要拧烂了吧?
慢点拧,眼下就拧烂了,等会儿没得拧了可怎么办。
好戏还在后头呢,花树后的姑娘,竖起你的耳朵好好听着哦!
就在太子痴情表白个没完时,傅宝筝转过身面朝太子,故意半信半疑的语气道:“空口说白话,谁不会啊。有本事,你就应我一件事。”
“何事?”太子语气发急道,“别说一件事,就是一百件事,我都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