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袭红衣缓缓落下。
由于附近没有其他人, 江容易随意的将衣物扔在了一边,随风一扬,就挂在了一条生长在湖边的树枝上。
江容易一脚踩入了冰凉的湖水中, 忍不住打了个颤,直到整个人没入其中, 才稍稍适应了其中的温度。
他掬起一捧透明的液体,扑向了脸颊。
站在岸上的周思危就看见那消瘦的肩胛骨一动一动的,宛如蝴蝶振翅, 精致而又脆弱。
周思危只觉得口干舌燥,咽喉处突出的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
江容易抬手搓揉了一下肩膀处的一点乌黑颜色,污垢于指腹间化成一团, 又被清水洗去, 又恢复了洁白莹润的模样。
江容易收回了手,这才发现湖水之中只有他一个人,他转过身子, 看向了岸边。
周思危还愣愣的站在那里。
“不下来吗?”江容易捧起湖水朝着岸上的人泼去。
周思危躲都未躲一下, 任由晶莹剔透的液体在半空中散开,直直落在了脸上。
一点透明的水滴顺着脸颊的弧度滑落, 周思危说话了, 声音喑哑低沉:“算了……”
江容易不解:“怎么了?”
明明是周思危先提出的沐浴, 可他却站在原地, 没有要下水的意思。
周思危张了张嘴,停顿了一下,才说:“我怕忍不住。”
江容易仰头, 看着周思危的眼睛。
他的眸子里装着沉沉的蓝,比夜色还要暗上一分。
江容易瞬间就明白了周思危所指的“忍不住”是什么意思,即使身处湖水中,还是有一团炽热的火烧上了面颊,还未显现出一抹潮红来,就被冰冷的湖水给压了下去。
“咳。”江容易掩饰的咳嗽了一声,转开了话题,“衣服没法穿了。”
之前在逃跑时没顾得上,横七竖八的枝桠伸出来,不免在衣服上添了几道口子。
“我有。”周思危从储物空间内取出了一件衣服。
一看就是周思危的品味,月白长衫,白色里微微带着一抹蓝,就如天边月色,衣领袖口镶着白玉绣金竹纹滚边,带着一点冷清的味道。
江容易从来不穿这种颜色的衣服,但是眼前也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从水面中伸出一截手臂,朝着岸上的人说:“给我。”
衣服轻飘飘的落到了江容易的手中。
周思危连一点春光都没有窥见,江容易就已经穿好了衣服,上了岸。
仙灵之气在江容易的周身绕了一圈,他甩了甩袖子,身上沾着的水珠蒸腾得一干二净,只有发梢还留有一丝水汽。
周思危不免轻叹了一声,包含着浓浓的遗憾,但当他看到江容易的脸的时候,这点遗憾就消失得一干二净了。
好像在他眉梢的一段艳丽里面添了一抹白,眼角那张扬的火红云纹也被淡化了几分,玉白肌肤与月白衣衫纠缠在一起,格外的冷清疏离。
那黑白分明的眼珠子漫不经心的扫过,便是一股浑然天成的矜贵。
周思危从未见过他穿这种颜色,却发现意外的适合。
江容易抬手,捻起一缕湿漉漉的发梢,奇怪了看了眼那人,问道:“发什么呆?”
“在想……”周思危一手勾住了江容易的腰肢,嗅着他身上冷冰冰的水气,“不想让别人看见你。”
江容易瞥了他一眼,嘀咕道:“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又推了推他硬邦邦的胸膛,“快点,我们怎么才能从秘境里面出去?”
周思危松手,拿出了那块刻着名字的玉牌,说:“把这个贴到龙蛋上就可以出去了。”
“知道你不早说?”江容易也取出了他那块玉牌。
跟着他身后的周思危轻声回答:“想先和你一起沐浴。”可是没想到,眼前的画面太过诱人了,万一忍不住做了什么,荒郊野岭的……也不方便。
若是江容易知道他心中的想法,必定要翻上一个大大的白眼给他。
龙蛋还待在那里,两人同时将玉牌贴上了蛋壳表面,随即一道流光冒出,磨盘大小的龙蛋就消失不见了。
然后空间一阵扭曲,两人就被传送出了这个秘境。
鼻尖再一次嗅到那抹缠绵多情的桂花香,江容易睁开双眸,映入眼中的就变成了白玉京那没有一丝人气的玉色建筑。
原本熙熙攘攘的广场上只剩下了百余人,看样子都是通过了第一场秘境考验的修士。
江容易望了一圈,没看见在秘境中遇到过的那两个人。
他正要收回目光,却在最后一刻被广场上的白玉天台吸引了过去。
那里站着一个人,望着踏过九重石台才能抵达的白玉天台,只能看见他的一半脸颊,那人虔诚的看着白玉天台,就差要跪下来朝拜了。
江容易盯着看了一会儿,直到周思危不满的“哼”了一声,才转过了目光。
周思危还刻意问了一句:“好看吗?”
江容易的手指虚虚捏着鼻子,装模作样的说:“我怎么闻到了一股酸味。”
听到这话,周思危还闻了闻周围的味道,却只能闻到浓浓的桂花香。
随后才反应过来,江容易这是逗他玩的